羌齐瘫坐在地,嘴角挂着血迹。
身旁的居右、姬圣与他的情形相仿,各自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此前接到盖义妖尊的传音符,羌齐带着居右、姬圣与二十位妖修前往金羽城,途中突然遭遇上百位魔修的伏击,其中还有一位炼虚境界的高人。一行寡不敌众,只得分头突围。羌齐为了断后,惨遭围攻,幸亏他修为高强,侥幸逃脱一劫,却已身受重创。
“咳咳……”
羌齐气喘两声,艰难道:“妖域正在攻打金羽城,我等却伤亡殆尽,有负于野所托啊……”他缓了口气,又道:“我经脉受损,修为难继,却耽搁不得,你二人速去金羽城,告知于野,狄栾早已获悉他的动向,劝他务必小心,咳咳……”
事关重大,居右不敢怠慢,挣扎起身。
姬圣也爬了起来,却趋近几步,关切道:“前辈的伤势如此之重,着实不该啊!”谁想羌齐突然抬头盯着他,疑惑道:“是何人走漏了消息?”
“这个……”
姬圣摇了摇头,又作茫然状,反问道:“前辈所言何意?”
羌齐依然盯着他的双眼,继续问道:“倘若无人走漏消息,魔修怎会知晓我等的动向,并在途中设伏?”
“哦,或许是黄辰、跋川等妖修……”
“走漏消息之人,必在你我之间!”
姬圣却避而不答,翻手拿出一个玉瓶递过去,示意道:“前辈,我有一瓶疗伤的丹药,您不妨尝试一二……”
而他手中的玉瓶突然消失,一道凌厉的杀气急袭而去。
“砰——”
不料羌齐早有提防,周身光芒一闪,近在咫尺的杀气倒卷而去,强横的反噬之力震得姬圣连连后退。
居右大吃一惊,叱道:“姬圣——”
而姬圣接连倒退十余丈,站稳双脚,他打量着羌齐,难以置信道:“前辈的伤势并无想象中的惨重,莫非一直在骗我?”
“我与你颇有渊源,又有多年交情,从未欺骗过你,反倒是你背信弃义!”
羌齐依旧神色虚弱,而话语声却透着怒气。
“呵呵!”
姬圣忽然笑了笑,道:“本不该如此,又何苦来哉!”
“咳咳……”
羌齐的嘴角溢出血迹,他喘着粗气,道:“说吧,你为何坑害羌某?”
“嗯,事已至此,已无需隐瞒!”
姬圣点了点头,道:“当年,狄栾魔尊知晓本人喜好兼修之术,便以辛追的功法为报酬,换取我前往妖域寻找幽冥之门与星域、神界的下落。不想落入妖修之手,并被囚禁百年之久,却也因此结识了于野与几位凡域修士。之后我与前辈前往灵蛟谷,又一同杀出仙域,使得于野对我深信不疑,便在狄栾魔尊的授意之下,诱使各位前往千云峰,结果却功亏一篑。据狄栾魔尊推测,辛追丢失的兼修功法便在于野的身上。本以为再无下手的时机,谁想他返回妖域的处境颇为艰难,不得不挑起妖魔之战而以求乱中脱困。我借机劝说前辈攻打魔城,使得于野失去强援,再由狄栾魔尊舍去金羽城,引诱于野前往千云峰。而千云峰下,早已设置了陷阱。我想此时此刻,于野已经失手被擒,盖义妖尊亦将落入陷阱,呵呵……”
一段话,看似平淡无奇,却道出了一场持续多年,且又惊心动魄的阴谋。而遭到算计的又岂止他羌齐,还有于野,盖义,以及整个妖域。
而姬圣的笑声未落,人影突然消失。
羌齐与居右好像无动于衷,一个目瞪口呆,神情苦涩,一个满脸的颓丧,恨恨不已。
却听“砰”的一声,光芒闪烁,眨眼之间,洞穴已笼罩在阵法之中。
姬圣去而复返,现出身形,脚下踉跄,愕然道:“两位……”
“哼!”
居右冷哼一声,手上多了一道黑色的剑光。
羌齐的脸色如旧,却目露杀机,寒声道:“当初在千云峰,我便疑你有诈,日前你又劝我急功冒进,显然居心叵测,只怪我一时侥幸,最终未能逃脱你的算计。不过……”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道:“羌某固然无能,诛杀一个奸人却是绰绰有余!”
姬圣忙道:“本人劝说狄栾魔尊,此事尚有转机……”
“留你不得,否则后患无穷!”
居右不容分说,挥剑劈来。
姬圣脸色大变,双手掐诀一指。
居右的身形一顿,犹自高举剑光,却已动弹不得。
不料羌齐飞身而起,“咯喇”撞破禁制,猛然挥袖一甩,姬圣“砰”的一声倒飞而去。居右趁势挥剑劈砍,霎时血光迸溅,一金色小人仓惶逃窜,又被他祭出的剑光搅得粉碎。
“呸——”
羌齐身形摇晃,含血啐了一口,悔恨交加道:“说起来,是我害了于野,不知他是否无恙,设法前往千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