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从压抑的灵堂出来,掏出兜里的烟点燃,吸了一口后,他顿时觉得脑子清醒多了。
吞云吐雾之间,他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矮小房子,那段被他拼命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不断地涌上来,而那个高挑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了脑海中。
他狠狠地吸了口烟,额间蹙成了一个川字,闪着狠戾目光的双眼下,一片青黑。
烟很快就烧完了,他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把烟屁股扔在地上踩灭了。
很快,从屋子里又走出来了一个肥胖的男人。
“勇哥,怎么样,今晚到我那将就一晚吧,你那破屋都塌了。”
那人比王勇矮了一个头,染着一头黄毛,小眼睛塌鼻子,看着就像混混。
王勇瞥了他一眼,点头答应了。
“行啊肥成,十年没见,你就盖起了楼房娶起了媳妇,出息了。”
“哪有你勇哥强啊,在城里房子车子都买上了,不过说真的,你要是还留在村里,说不定今天建房子娶老婆的就是你了。”
那黄毛咧开嘴笑了,露出了一口黄牙,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娶的还是以前爱跟在你身边的阿梨,你俩少年情人终成眷侣啊。”
王勇口气颇酸,这死胖子,结婚的时候也不请他,悄咪咪地就成了家。
“哈哈哈这话说的,阿梨15岁就跟了我,现在不嫁给我要嫁给谁啊?不过你十年前就这么急冲冲地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勇一把搂过黄毛,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揉了揉他的头,扯着他就往村口菜市场走去。
“管天管地管那么宽呢你?上菜市场买菜吧,这顿我请!”
黄毛一听,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反搂住了王勇,加快了步伐。
“上道!我老婆还在家里等我们回去呢,赶紧的吧。”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远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灵堂里,正中央挂着的那副老人遗像相框上,折射出了一抹白色的修长身影。遗像里的老人,神情哀切忧伤,一双被松弛眼皮包裹住的混浊眼睛,忧愁地望着远方,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而屋里忽然起了一阵风,卷着没被烧掉的纸币袭向了远方。
晚上酒足饭饱之后,王勇和肥成正坐在藤椅上,摸着各自的肚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肥成媳妇把碗盆啥的端进厨房后,便再也没出来,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四周有些安静,安静到连蝈蝈的叫声都听不到,而夜幕笼罩着的村庄,如化不开的墨一般,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勇哥,吃惯了城市里的山珍海味,咱这小村子的家常便饭还能入您老口吧?”
肥成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自己已经凸起来的肚皮打趣到。
闻言王勇有些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放松身体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望着远处的黑暗,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外边再好,也不如家乡的一丕土。”
王勇的叹气声再小,肥成还是听到了,他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安慰道。
“要是想家了就回来呗,你这不是有车子吗?来回多方便,要没地方住就来我这住,我地方宽敞!”
男人侧脸看了看肥成,屋子里透出的暖光把他的脸照的蜡黄蜡黄的,咋一看还有些诡异,可他脸上认真的神情让王勇还是有一丝温暖。
这肥成从小就爱跟在他屁股后面,自从父母死后,更是跟着他在村子里为非作歹,果然,这兄弟无论走到哪,分开多久,都不会影响感情。
“行啊,只要你不嫌弃我是电灯泡就行。”
“瞧你说的,还电灯泡,要我说啊,你要是回来,上门来说亲的媒婆能把我家门槛踩烂,你这身材,你这样貌!”
肥成用手夸张地从上到下比了下王勇的身材,最后竖起了个大拇指,小眼睛里满是赞赏,他最后还拍了拍自己肥圆的肚皮,叹了口气,成功把王勇逗乐了。
“勇哥,你还记得那个初九不?”
不知怎么的,肥成话锋一转,忽然提起了一个人。
王勇一听到那个名字,脑子瞬间像被针扎了一般,疼了起来,以往的记忆一股脑全涌了出来。
那些恶臭又阴暗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他,那人睁着诺大的瞳眸病态地盯着他的画面仿佛再一次出现了,王勇不禁冒了一身鸡皮疙瘩。
“……勇哥……勇哥!”
肥成的声音猛地在他耳边炸响,他瞬间回过神来。
“什么……怎怎么了?”
“就以前老爱跟着你的那个变态娘娘腔初九,他啊老早就死了,那小子,听说是自己喝醉了失足掉到后山悬崖下了,被人发现的时候脖子都摔断了。”
“好像就是你走后的第八天才被人发现的……”
肥成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发现一旁的王勇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说话间,外面的夜色愈来愈浓,像是有一团什么黑黝黝的东西把村子里罩起来了一般,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猛然间,王勇打了个寒颤,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惊恐地抬头四下观望。
“怎么了?冷就进屋吧,这山里入夜了还是会有些凉的。”
肥成见他那样,知道是夜深了气温降了,于是便起身抄了凳子就往里走。
王勇点了点头,也跟着起身进屋了,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有股细微冰凉的风吹到了他的背上,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只见敞开的大门外一片黑压压的,夜色似乎比之前更浓重了,两米之外压根看不清东西。
王勇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可在这自己从小长大的家乡又能发生什么事呢?他摇了摇头,压下心里的不安,关上了门。
两人后来又喝了些酒,等到半夜一点了,王勇才在阿成家的客房躺下。
他一躺下便睡熟了过去,迅速进入了梦乡。
殊不知一直关着的门被一只青白修长的手打开了,那只手白的泛灰,指甲根部呈现出青紫色,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嗯……”
黑暗中王勇低沉地喘息了一声,伴随着衣服布料的摩擦声,随后一阵细微的舔舐声响起。
王勇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包裹在了一片真空中,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全身动弹不得,感官似乎被放大了一般,全部集中在了正在舔舐他身体的舌头上。
那舌头没有任何温度,冰冷的如同千年寒冰,却柔软的如同那娇嫩的果冻。
王勇的意识有些下沉,迷糊之间,一双冰冷的手抚了上来,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心底开始升腾起一股惧意来,他挣扎了几下,那眼皮却犹如千金之重,愣是没有睁开来。
“哈啊……”
那根舌头顺着他的腹部径直往上,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含住了他的左胸,抵着那颗奶头使劲吮吸拨弄着,惹得王勇忍不住呻吟了出来。
王勇人长的高大,身上的肌肉自然不少,特别是那对奶子,胸肌发达的令不少女孩子自叹不如。平时穿紧身点的衣服走在路上都会惹来一些好奇的注目礼,而他奶头又天生大个,穿宽松的衣服都会激凸,给他带来了不少的烦恼。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潜意识告诉他此时的处境很危险,可他却又无法摆脱。只能拼命地想嚷嚷出声,好吓退在他身上猥亵的那人。
然而他的大声呵斥听在别人耳里,却声如蚊呐。随着那人的舔舐抚摸,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他被恶魔猥亵侵犯的夜晚……
心中那股恐惧更甚了,王勇想要抬起手来,可手却不听使唤,软绵绵地又落在了床铺上,他甚至拼命地挪动身体,想要逃离这种情境,却没法移动半分。
操!他妈的这是怎么了??
王勇在心里破口大骂,却只听的埋在他胸口的那人轻笑了一声,声音空灵,诡异。
很快,那人吐出了他被吮吸了许久的奶头,顺着他的胸肌往上舔了上来,直到含住了他的下唇。
王勇打了个冷颤,鼻尖顿时浮上了一股冷香,里边还夹杂着一丝腐臭……
不太对劲,男人此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无论如何他都没法挣脱被人桎梏住的身体,随着那人冰冷舌尖的窜入,他那点细微的呻吟也被堵在了喉中,寂静的黑夜中只依稀听到自己口中被人搅的“滋滋”作响的口水声,以及自己不稳的气息声。
不多久,他便能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人扯下,双腿被掰开,后边那个洞被一根千年寒铁一般的东西抵住了。
他妈的……不行……不行……
只这一下王勇便更加的慌了,他大幅度挣扎起来,双手去推那嵌在他双腿间的人,可浑身脱力的他也只能软绵绵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像是揽着那人一般。
身上那人忽然怔了一下,停下了正在亲吻他的动作,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在盯着他看。
虽然王勇无法睁开双眼,但他仍然能感受到身上那人如蛇一般缠绕着他的视线逐渐变得炙热,疯狂,而那根抵着他后穴磨蹭的肉棒也变大变硬了许多。
王勇深感不妙,然而还没等他有任何反应,一双冰凉的手忽然攥住了他那双粗壮的大腿,将其按向了王勇的胸口,而这个姿势使得他后边门户大开,那根硬挺冰冷的东西便直直地捅了进来,生生磨开了他那个只出不进的后穴。
“啊……妈的……好痛……”
王勇痛呼了一声,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都紧绷成了一团,如巧克力一般码的整齐的腹肌开始痉挛起来,胸膛也大幅度抖动起来。
操操操!!他妈的………等老子能动了,一定要杀了这狗娘养的鸡奸贼……
王勇在心里破口大骂了几声,抓着那人肩膀的手不自觉用了些力气。
也许是知道他浑身疼的难忍,那人安抚性地舔了舔他的嘴角,伸手便握住了他那根因为疼痛而萎靡成一小团的鸡巴,开始揉捏了起来。
“嗯……哈啊……”
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一点不假,就这种情况下,自己身下那根东西依旧能硬起来,真他妈“争气”!!
王勇在心里暗自唾弃了一番自己,却又没办法阻止那玩意勃起,只能软绵绵地捶了一拳那人。
黑暗中只听那人低低的笑了声,声音没有之前的那般空灵了,也听的更真切了些,清朗中带着些许低沉,像是刚成年不久的小青年。
笑你妈逼!!
王勇气不打一处来,之前的恐惧也慢慢消散了,他现在就只想弄死这逼。
那人一边给他撸着鸡巴一边还在不停地捅他的后穴,那像利刃一般的东西又粗又长,一直往他后穴深处钻,似乎永无止境。
“啊……出来了……”
没一会前边的鸡巴便颤抖着喷射了出来,王勇脑子一片空白,就连在自己后穴捣鼓的那根东西捅到底了都没发现。
高潮过后就连他的肉穴都是敏感的,被那人抓着屁股操干了几下后居然也开始适应了起来,原先的疼痛感开始弱化,随之而来的是酥酥麻麻的快感。而他的屁股也无意识地在那人撞击上来后,迫切地迎上去。
这一举动几乎是让那人更加的疯狂了,他把王勇以双腿折叠在胸前的姿势一整个抱了起来,坐在了他的鸡巴上,一边蹂躏着王勇的唇舌一边狠狠地捅着那个逐渐柔软起来的肉穴。
“啪啪啪”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大声,而这之中还混着液体在穴道中被抽插捣弄的咕叽声,以及男人压抑欢愉地粗喘声,淫靡又浪荡。
王勇已经不知道被干了多久了,他射了一次又一次,而身后那个人却一次都还没射出来,像只种马一样不知疲倦地挺动着腰胯肏他。胸前那点肉都被那人揉变了形,奶头更是被咬破了皮,火辣辣地疼着。
王勇无力地趴在枕头上,屁股高高地撅起,浑身湿漉漉的,又热又麻。趴在他背后的那人还在专心致志地玩着他的奶子,后脖颈被他啃咬的斑驳不堪,刺刺地痛着。
正想着,他身后那人猛然加快了速度,鸡巴整出整入,竟然插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一股剧烈的快感让本就麻木的王勇又激灵了起来,腰背弓起又落下,后穴疯狂地痉挛,绞着那根东西,拼命往里边吃。
“啊啊啊别……别捅进去啊啊啊……”
一阵变音的低吼后,王勇整个人都痉挛了起来,底下那根东西也猛地喷出了一小股透明的精液。
很快,后穴深处也被射进了一大泡冰凉的液体,将他的肉穴射的满满当当。
原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埋在他后穴的那根东西又迅速硬了起来,一点也不像要结束的样子。
……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外边静悄悄的,一点虫鸣的声音都没有,屋里头倒是热闹的很,各种淫靡的声音不加忍耐,从一开始的隐忍到现在的放声呻吟,王勇也顾不上对楼上的肥成夫妻会不会听见什么了,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凌辱,再把那个人……杀了!!
杀了??
猛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般,浑身都颤抖了起来,那段不堪的记忆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中。
【阿勇……阿勇……我的好阿勇……你是我的……哈啊……】
【好阿勇……你的穴好软……好像是专门为我打造的鸡巴套子呢……】
【阿勇的奶子也好大……我吸一吸会不会出奶呢……快给我吸吸……】
【你不许走!!阿勇你别走好不好!!阿勇!!阿勇!!!!】
一声凄历的尖叫声过后,王勇猛地睁开双眼,房间内一片日光乍现。
2故居
“勇哥,你起这么早啊?”
王勇正站在窗户边抽着烟,后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王勇转身一看,发现是肥成的老婆阿梨,阿梨长的并不出众,但胜在皮肤白,讲话温温柔柔的,看着挺让人有保护欲的。
当年他们还在村子里横行霸道的时候,阿梨也只是安安静静地跟在肥成的身后,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两终于结婚了。
说实话,王勇有些羡慕肥成这死胖子,他有一段时间桃花运特别强,走哪里都有女孩子喜欢他,就连自己少年时喜欢的小玉儿也钟情于他。
“不好意思,我忘记你是个孕妇了,我这就出去。”
王勇看了眼她已经隆起来的肚子,自觉地把烟头掐了,急忙打开窗户通风透气。
“没关系的,掐灭了就好,我准备做早饭了,你先坐一会。”
阿梨扯开嘴角笑了笑,不知道为啥,王勇总觉得她笑的很僵硬……
“你这都六个月了吧,这死肥成还让你做这些家务活??不像话,我去叫醒他!”
说着王勇便要去把人叫醒,没想到那头的阿梨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刚刚还笑意盈盈的眸子乌黑一片,煞气腾腾的。
“不要去打扰他!”
她猛地怒喝了一声,声音尖细刺耳,把王勇吓了一跳。随后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眼皮垂下,喏喏地道。
“我老公在睡觉……不要去打扰他……好不好……我去做饭……”说完她转身便走了。
王勇被她的怒吼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阿梨从小便很护着那死胖子,别人说不得他半点坏话的,但是今天感觉她的好像有些不对劲,难不成自己在屋里抽烟惹恼她了?
“阿梨,你你还好吗?”王勇犹豫再三还是选择问出了口,万一他们夫妻俩吵架了,他还能做个调和剂劝一下架啥的。
闻言阿梨怔了一下,她停下脚步,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了一句话。
“勇哥,你不该回来的,这地方不是个好地方”说完便扶着腰下了楼。
王勇盯着女人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是嫌弃自己打扰到他们夫妻俩的二人世界了?王勇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啥,他拍了拍脸颊,深呼吸了口气后决定出门转转。
早上惊醒的时候,外边天色已经亮了起来,等他意识到那是个梦之后,他顿时松了口气,然而他却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和后边有些隐隐作痛。
他第一时间伸手去摸了摸自己身后的那地方,发现干涩又紧致,根本没有任何使用过的迹象,而同样隐约作痛的胸口,也没有什么痕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两粒奶头比往常更肿了些,颜色也由之前的棕红色变成了暗红色,像是过度使用了一般。
王勇找了创口贴出来,熟练地将乳头贴上,又套了件背心,才把t恤和外套穿上。
初秋的乡下早上还是有些凉意的,王勇裹紧了外套,双手插着裤兜慢慢地在小路上走着,看着四周林立的小楼房,他觉得陌生又熟悉。
这才五年没回来,村里变化就这么大了,几乎是每家每户都盖起了新楼房,昔日的旧瓦房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蓦的,一间红瓦青砖的破旧瓦房忽然出现在他眼前,瓦房已经倒了一大半,墙体上青苔遍布,瓦片也残缺了一大半,房子周围野草丛生,好一派荒凉的景象。
【阿勇,跑慢点啊,不要摔倒了】
【爸爸妈妈,你们走快点啊,唱大戏的都快要开始了】
王勇心里一震,昔日种种骤然涌上心头,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得以平复下来。犹豫了半晌,他才拨开了那些杂草,朝着那间破瓦房走去。
门口的木门他一推便应声倒地,扬起了一股夹杂着腐朽气息的灰尘,王勇避之不及,措不及防地呛了好大一口。不知道是不是木门倒下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老鼠,好大一声“吱吱”声伴随着什么东西被撞倒的声音响起,随后声音渐渐远去,又开始回归平静。
王勇扇了扇飘扬的灰尘,屋里的一切逐渐清晰了起来。
大堂中央的四方桌早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两边的椅子东倒西歪的,墙上贴着九零年代当红的歌手海报,白炽灯蒙上了一层黑尘,变得乌漆嘛黑的,横梁上结满了蜘蛛网,角落里放着一台老式黑白电视机,那曾经是他渡过无数个绝望夜晚的救命神器。
“吱呀吱呀吱呀”
蓦的,大堂右手边的房间发出了些细微的声音,王勇吓了一跳,立马转头望向了那个房间。
那是他曾经的房间
“吱呀吱呀吱呀”
从房间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声了,就像是有人在摇晃着床板一般。王勇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发现喉咙干涩难忍。房间里的声音愈来愈清晰,渐渐的,王勇只觉得那声音刺耳了起来。
他握紧拳头,刚抬起脚,那头的吱呀声却忽然停止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寂静无比。
不会是老鼠吧,王勇缓缓吐了口气,强装镇定地想去推开那扇落满蛛网的门,却没想到里边忽然爆发出了一声男人的低吼,把王勇吓得往后边退了好几步,随后里边陆续传出了或高或低的呻吟声,其中还夹杂着刚刚那阵消失了的“吱呀”声。
王勇愣住了,这他妈??有人在里面偷汉子??
这么一想的王勇瞬间松了一口气,“谁在里面,给你们2分钟,马上穿好衣服出来!”
他大喝了一声,神情严肃地盯着那扇门,然而里边的声音不仅没有停止,反而还越演越烈,到最后都有些淫秽不堪了,而王勇也越听越奇怪,这里边的声音,不像是一男一女,倒像是两个男的
王勇心中顿时一阵怒火涌上来,他抄起一旁的凳子,一脚踹开了那扇木门,就要往里边冲去,然而等他冲到里边时,曾经属于他的房间里却空无一人,仿佛刚刚的声音都是幻听。
男人的头皮瞬间一阵发麻,粗眉紧紧地皱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张自己曾经睡过的床,随后四下张望了起来,刚刚那么大的声音,不可能是幻听。
可这里边空荡荡的,哪里像是有人的样子?
“啊……”
突然间,那些淫秽的呻吟声又开始响了起来,听方位像是从隔壁传来的。
王勇刚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又冒了出来,他攥紧那把椅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隔壁房门口。
此时的淫言浪语似乎又大声了些,其中一个男人低声哭着,带着哭腔似乎在说些什么。
王勇咬了咬后槽牙,心想他妈的无论你是什么玩意儿,今天都要揭开你的真面目!
他抬起脚来,再一次踹开了旁边的门,冲了进去,然而当他看清楚房间里的景象时,他却愣在了原地。
昏暗的房间内,还真的有两个男人纠缠着半躺在床上,其中一个一身的腱子肉,正面对着他被身后那人抱着,大开的双腿间依稀插着一根粗大的鸡巴,那根鸡巴大的不可思议,每抽插一下,坐在他身上的男人便会不可抑制地抖动一下,看起来又爽又痛苦。
男人的头往后仰着靠在他身后那人的肩上,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面容。
而在他身后抱着他的那个男人,将头埋在了前边人的肩窝里,同样看不清脸。依稀只见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罩着前面那人的胸肌,不停地蹂躏揉捏着,两人肤色一黑一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勇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男人,甚至连自己要干什么都忘记了。
“噗呲噗呲……”
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那两人连接的地方,不断地涌出白花花的液体,随着抽插溅的哪里都是,那肉穴被捣的红肿不堪,像极了一张嘟起来的小嘴。
被两人淫靡的叫喊声拉回神的王勇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站了许久,他咽了口口水,故作镇定地吼了一声。
“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那两人忽然停下了动作,那蜜色皮肤的男人缓缓抬起了头,一张让王勇无比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王勇的心跳瞬间漏跳了几秒,随后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席卷了他。
粗黑的眉毛,下垂的三白眼,方正的脸型,那不是他又是谁??!!
此时的“他”脸上一副窘迫又愤怒的神情,眼里却流露出了无助,他就这么与自己对视着,四周静悄悄的,仿佛没了声息。
突然,一直箍着“他”身体的那双手慢慢抚摸上他的脸庞,随后五指大开地罩住了“他”的脸,指缝间只露出了“他”那双惊恐地睁大的双眼。
随后,王勇看到了“自己”的身后,缓缓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那是一张五官立体,极度美艳的脸,浓密的眉如墨一般,杏仁般的黑眸正贪婪地盯着王勇,眼角还有一颗朱砂似的红痣,高挺的鼻梁下,红唇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王勇忽然心头一滞,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了,紧接着,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开始呼吸不畅,身体也开始抖动了起来。
是他是他他
“怎么你不不可能”
王勇胸膛开始剧烈起伏起来,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却没发现自己在节节后退,高大的身躯颤抖着,显得有些可怜。
正当他慌乱的语无伦次时,对面的自己却忽然变透明,如烟般消散了,而那个人,缓缓地从床上下来,径直朝自己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20岁左右的青年,浑身赤裸着,身形高挑,宽肩窄腰,身上却没几两肉,极耳长的黑发和他极白的肤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胯下那根东西如同凶器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立着,随着他的走动小幅度地抖动着。
王勇出了一身汗,脸上铁青一片,那人越是朝他走来,他便是越往后边退。退到后面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板上。
青年缓缓逼近他,蹲了下来,青白的手指抚上了王勇那张惊慌失措的脸,目光里满是痴迷和欣喜。
“阿勇,你终于回来啦”
青年捧着他的脸,低下头来,抵上了王勇的额头,轻轻地蹭着,像是猫咪在撒娇。
刺骨的温度从青年身上传来,鼻尖一股刺鼻的腐臭味,王勇僵在原地,胸腔大幅度起伏着,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急喘着气。
“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
他语无伦次的重复着同一句话,目眦尽裂,额间青筋暴凸着,神情狰狞。
“我好想你啊,阿勇阿勇”
青年用嘴唇轻轻地蹭了蹭王勇的鼻尖,随后呢喃着伸出舌尖舔上了王勇的嘴唇。
滑腻冰冷的恶心触感终于让王勇彻底爆发了,他猛地推开青年,扬起拳头砸了过去。
“啊啊啊啊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啊啊啊啊”
此时的他像个疯子,牟足了劲使劲砸着底下的青年,即便底下的人已经血肉模糊了,他也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思,直到一声暴喝将他的理智拉回了笼。
王勇回过头,隐约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立在门边,因为是逆光,所以他压根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子,他只觉得有些刺眼,他眨了下眼睛,恍惚间那人又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片日光倾斜进来,暖暖的。
他猛然清醒过来,再回过头来时,那个青年也不见了,破败的屋子内空荡荡的,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尤为大声。
瞬间,王勇喉间涌上一股腥臭味,他急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跌在路边疯狂地呕吐了起来。
“勇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肥成的声音远远传来,紧接着一阵脚步声朝他逼近。
王勇吐得泪眼婆娑的,仿佛要将胆汁都吐出来才罢休,而不远处的破败房子里,一抹灰白的影子隐于黑暗中,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赶紧走开,这地方不是你们能来的!”
正当他吐的昏天暗地时,后边不知何时来了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老头胡子花白,眉毛粗而短,一双眼睛如同火炬般望着他们。
这老头看着有些眼熟
3死人了
王勇吃不下饭,早上被吓了一阵导致他整个人都是颓靡的,睡了一会后便又被叫起来去送老叔公上山下葬,他浑浑噩噩地跟在送葬的队伍里,脑子一片发蒙。
可即便他精神不济,也能感觉到人群中有一道令他不舒服的目光在盯着他。王勇抬起头来,四周打量了一下,却又没发现什么。
中午的太阳大的很,额上的汗水渗进了他的眼睛里,一片热辣辣的疼。
男人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半跌在地上了,得亏一旁的肥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他才得以没有摔个狗吃屎。
“没事吧勇哥?”
王勇撑住肥成的肩膀,缓过神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平时自己身强体壮的,在工地上搬砖,顶着36度的高温都没事,今天区区秋老虎而已,于是他拍了拍肥成的肩膀,继续往前走了。
整个下葬过程,都没有什么人和王勇说过话,那些亲戚都冷着脸,眼神麻木。王勇看着逐渐被泥土埋住的棺材,忽然想起了以前,自己没饭吃的时候总会去他家偷吃,可老叔公发现后也没说什么,只是笑呵呵地招呼他再来,不要害怕
父母还在的时候,他们和老叔公的关系就不错,所以即便自己有多憎恨这个地方,也必须要回来送老叔公最后一程。
下葬的地方在一个半山腰,山清水秀的,倒也不错,这里离父母的坟山也就两里路,王勇决定一会去看看父母。
“哥们,借支烟。”
周围的送葬队伍在吹吹打打,王勇正坐在一颗树下抽着烟发呆,冷不丁地一旁一个嘶哑的男声响起。
王勇抬起头来,发现一个穿着黑色t恤,浑身白的发光的青年正双手插兜,站在他眼前,眨着深邃的眼睛,懒懒地看着他。
王勇皱了皱眉,将一支烟丢给他之后,便垂下了头。
没想到那人也跟着坐了下来,将烟叼在嘴里,用肩膀撞了撞王勇。
“再借个火。”
王勇下意识地躲开他的肢体接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扔给他,那人接过打火机点燃了指尖的烟,深深吸了一口,再陶醉的呼出来。
这人长的就不像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五官深刻俊美的如同电视上的模特,也不知道和老叔公什么关系。
“你是谁啊,刚刚看你在山下差点晕倒了,长的人高马大的,体质这么弱吗?”
青年吞云吐雾之间,侧过头来看王勇,浓密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乌黑的碎发凌乱地耷拉在他的额头上,倒是有股子忧郁感。
王勇有些烦躁,将手上的烟头摁灭了之后,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葬礼结束后,王勇拎了些祭祀的东西去看父母,两座不大的坟头孤零零地立在他眼前,他眼眶瞬间一热,泪水从眼里流了出来。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了好几个响头,最后一次匍匐在地,久久没有起来。
一股寒风吹来,周边的杂草被吹的“梭梭”直响,他却没有任何寒意,只是哽咽着趴在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起身将带来的祭品一一摆了出来,奇怪的是,即使他十年没回来,父母的坟墓周围依旧很干净,并没有杂草生长,看起来像是有人经常来清理,而墓碑前还遗留着香烛燃烧过的痕迹。
他不知道是谁来帮他整理并祭拜的父母,据他所知,他们家是在赤沙村里独一户姓王的,除了认的老叔公,根本没有亲戚
祭品摆放整齐后,他掏出香烛纸钱烧了起来,随后在两老坟前坐了好久。
他这次回来,可以说是鼓足了勇气,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带给他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十年前逃离这里后,他几乎是战战兢兢地生活了好几年,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像个过街老鼠一般,拼命地躲藏
最近好不容易安稳了些,肥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的电话号码,打电话通知了他老叔公去世的噩耗,他这才回来要不是老叔公小时候对他有恩,他压根不会踏进赤沙村一步。
下山的时候,王勇有些惆怅,太阳渐落,橙黄色的光线暖暖地打在他的身上,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就连那短短的发茬上都透着金黄。
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前面小道上似乎有个穿着藏蓝色衣服的人影,佝偻着背,背上背了个什么东西。
王勇以为是村里的老人还没下山,便想上前帮忙,可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那人便凭空消失了。
王勇瞬间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就连在这金黄夕阳下都感觉不到一阵暖意。他四下张望了会,便赶紧下山了。
回到村子里时,已经接近傍晚了,不知道为什么,村口聚集了很多人,他瞥了一眼后就想走开,没想到在里边看到了肥成那肥硕的身影,便疑惑地叫了一声。
“肥成?”
肥成回过头来,发现是他后,立马挤了出来。
“勇哥,你回来了,出事了出事了,李老头死了。”
李老头?
王勇在记忆中搜索了下这号人物,发现并没有什么印象。
“他是?”
“就是咱们小时候,拔过他家的西瓜苗,然后被他追了2里路的那个彪悍老头啊。喔对了,早上的时候我们还见过他,在你老宅附近,你忘了吗?”
肥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有些唏嘘道。
听他这么一说,王勇脑子里似乎模模糊糊有了些影像,上小学的时候,他们确实经常去嚯嚯别人地里的农作物,现在一想,确实挺缺德的
“他怎么了?这么突然?”
王勇往人群中瞧了瞧,里面不时传出男人女人的嚎啕大哭,以及周围乡亲们的窃窃私语。
“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中午的时候人还好好的,说去睡了个午觉就这样了。”肥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过,那李老头死的很蹊跷,整个人躺在床上,面目惊恐,双眼大睁,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感觉是被活活吓死的。”
胖子望着人群的方向,眉头紧皱,有些疑惑。
鬼使神差的,王勇抬起脚,挤进了人群中,想要看看肥成口中说的李老头,没想到那些人像是感知到他来了一般,全部自动让了一条路,一个两个都目光阴沉地盯着他,像是在盯着一块什么上好的肉一般。
一股未知的恐惧感瞬间袭了上来,王勇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却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那李老头的尸体就摆在门口,上边盖了张白布,家属在旁边跪着,大声哀嚎着,那声音听在王勇耳朵里,莫名像变了调的大笑。
渐渐的,那声音开始扭曲,变得尖细了起来,重重叠叠的从四面八方袭来,鬼哭狼嚎似的。
“阿勇阿勇”
蓦的,那白布下忽然传出了一道令他头皮发麻的声音,那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些嘶哑,却能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王勇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块白布,那块白布底下,慢慢地伸出了一只修长苍白的手,指甲泛着青灰,手背上长满了颜色不一的青斑,青色的血管在皮肤底下清晰可见,而里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般,恶心至极。
“阿勇不要丢下我”
那白布下的尸体忽然动了,紧接着慢慢地坐了起来,王勇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唉你干嘛呢,踩到我脚了。”
随着身后那人的声音响起,眼前的尸体又恢复成了一动不动的样子,四周那些尖细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李老头的家属们在哀嚎,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王勇胸口起伏着,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一切。
“勇哥,你怎么了?”
肥成也从后边挤了过来,看到王勇一脸铁青,满头大汗的样子有些不解。
男人惊魂未定地回过头,发现自己撞到的那个人是刚刚在山上问他借烟借火的青年,此时他正皱着眉毛,一脸不耐地推了推他。
王勇赶忙往旁边走了几步,边走边说对不起,之后便挤开人群走了。
“不好意思啊,我勇哥不是故意的,对不住了。”
肥成道完歉也拨开人群追着王勇去了,那青年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两人早已经走远了,便嘟嘟囔囔得也追了上去。
三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一直嚎哭和窃窃私语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全都面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死气沉沉地盯着他们,一股黑色的烟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他们的周边,久久不散。
而被白布下,一只干瘪枯瘦的手忽然从底下掉了出来,藏蓝色的衣袖上沾满了鲜血。
“勇哥,你今晚就要走了吗?这么快?不休息一下?”
肥成跟在王勇身后,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忽然这么着急。
“我城里还有点事,所以要先回去了,这两天谢谢你的照顾,等你媳妇生了,我再回来接你们上城里玩一阵子,包吃包住哈。”
王勇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客气的道。
“那好歹先吃了晚饭吧,我媳妇在家都准备好了。”
肥成欲言又止,到最后也只是留王勇下来吃完饭再走。
王勇看着肥成真挚的神情,有些犹豫了,但是心中的不安感一直萦绕着他,他总觉得再待下去,总会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
“别我啊你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点面子都不给兄弟我吗?走走走,先回去吃饭,其他的再说。”
肥成揽着他的背,把他往家里带,不料后边的青年追了上来。
“等一下,等一下。”
两人疑惑地回头,那青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道:“介意带我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