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实说,在这个人头济济的会议室里,他没那么多时间去搞清楚自己的心态。因为就在西装革履中年人要落座前,刑从连突然开口打断左侧的热络氛围:“我没让你坐。”
刑警队长这样说。
场间气氛一僵。
董事长先生理了理西装前襟,并没有生气,他转头正对刑从连,微微低头,俯视对方,微笑道:“刑队长您这有些沉不住气了。”
但刑从连看上去没有想和周瑞任何人好好说话的意思,他甚至懒得看抬眼,只对齐刷刷站着的百来位周瑞员工说:“愿意和警方合作、指证贵公司刻意隐脑康宁副作用、罔顾公共安全的坐在那里去。”刑从连指了指会议室右侧的20个空位,顿了顿,补充道,“20个名额。”
他语气平静,但包括黄泽在内所有人都愣住。
好快、好直接,除此之外没有更恰当的形容词。
然而回应刑从连的,只有很轻一记落座声,周瑞制药董事长率先坐下,椅脚擦过地面,其余员工整齐划一跟着坐下,显得众志成城。
刑从连神情平和,但目光中有某种深邃的冷意,他看向会议室左侧那上百人,问:“‘脑康宁’研发的团队都到了吗?”
刑从连出牌速度太快,所有人面面相觑,周瑞董事长将手放上台面,轻轻敲了敲。
分散在几处的员工举手,年龄不同,甚至有人还睡眼惺忪,像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叫到现场。
“不是投毒事件吗,祸首都已经抓住,为什么说脑康宁……”有人干脆问道。
刑从连抬了抬手,打断对方的质疑,并向坐在书记员位置、显得战战兢兢的那两位年轻人点了点头。
王朝收到信号,在投影仪上打出一副旋转的化合物构型式。
像早演练过一样,小詹背书一样说道:“经查明,沈恋给林辰顾问注射的药物同导致前夜烧烤摊暴动的神经性毒品存在一致性、即贵公司脑康宁中基础成分tern。”
小詹一口气说完,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木讷看向投影仪旋转的构型式,他清了清嗓子,转头也指着屏幕说:“就是这个。”
这时,刑从连很随意将手放下,后门打开,一队警员入内。
“举手的都带回警局,核对下名单,有没到场的签发通缉令。”刑从连语气毫无波动,像在叙述最寻常的事情。
此言一出,在场群情激奋,不少人已经掏出手机要拍照,甚至还有人大声喊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就这样毫无缘由的逮捕我们!”
刑从连一直冷眼旁观,直到有脑康宁团队的研发人员严肃道:“他没有任何相关证据,只是请我们去协助调查,不用怕。”
“纠正你两点。”刑从连并没有叫停逮捕行动,只说,“第一、这不是协助调查,拘留令已由局长签发完毕。第二、你们先与其花时间拍照,不如用你们的手机搜索关键词,看看到现在为止,你们研发的药物已经造成多少人员伤亡事件。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掉以轻心。”
这大概是刑从连坐到这间办公室之后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他态度很认真,刑从连这样的人认真起来,就算语气平和,也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说话间,已经有数位团队成员被带出座位,大部分都非常茫然,不似作伪。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我们研发的脑康宁经过无数动物实验、数年临床实验,它能通过药监局审批就说明药物没有任何问题,这不可能,不可能是一模一样的成分!”说话的是一位女士,语速很快,非常忧虑而紧张,她看上去四十出头,或许还是位母亲,“而且就算要内部调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