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上的侵犯行为,他们要为此负责吗?”刑从连指了指电视屏幕,问出最振聋发聩的问题:“若我们答案是无法判定、不能定罪,那么他就要问问这个世界——罪犯凭什么要为自己的犯罪行为承担责任?”
刑从连气势凛然,眼眸中露出阴冷残酷的目光。
有人立即反驳:“前提就有问题,tern异构体造成的是特殊情况,正常情况人可以控制自己行为。”
“他们认为自己不可以,他们天生是变态狂。”
“这是诡辩论,法律约束人类行为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你能不能自控和法律能不能约束你有屁个关系!”
“法律凭什么约束我?”刑从连质问。
“自然法理、社会契约……”
“社会关我屁事,我就是独立存在的个体!”
“人的本质在于社会性!”和刑从连吵起来的专家大声喊道。
这时,刑从连突然停了下来。
他收回先前咄咄逼人的势头,他放下高举的手指,他目光渺远,仿佛望穿漫长的历史,他很平静地问道:“那么如果,社会道德本身……就是错的呢?”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
室内陷入黑夜般静默,像当时林辰问他这个问题时,他的心情。
刑从连知道,自己想起林辰不合时宜,但又理所应该。
那时林辰坐在图书馆里,目光宁和,向他阐述了这所有一系列事件后令人惊怖的思考。
林辰问他,既然人们总喜欢把问题刨根问底问道最后,那么关于“为什么一个人会成为罪犯”这个问题的终极答案,究竟是什么呢?
刑从连无法回答,他甚至不想听林辰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林辰对于这个问题的思考,很显然贯穿黄薇薇死后那漫长而暗无天日三年时光,这是幕后黑手提出并日日夜夜拷问他灵魂的问题。
什么是道德?
以道德为基础的法律缘何形成?
人为什么会因违反法律规则而成为罪犯?
“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犯罪分子,当他证明我们对犯罪行为定义本身缺乏客观标准后,他就已经达到目的。”刑从连说,“但很显然,我们今次要面对的罪犯野心勃勃,他就是要反社会,可他反抗的不是社会制度,他所反抗的是我们每个人心中赖以生存的道德准则。”
自刑从连咄咄逼人开始,沈部长一直沉默不语,直到此刻,老人太抬起头,缓缓开口:“如果……社会道德准则……不可信赖?”
“是的,既然一切都是随机选择后的结果,那其实没有道德、没有正义、没有良善,更没有我们虚构出的道德标准。人类天性就是自私自利,我们为了自我生存可以不择手段,所以符合天性的事不能算错,更不应该受到惩罚。”
虽然这一想法宏伟得可怕,但也因宏伟而显得可笑。
坐下搞策略研究的专家听到现在,忍不住嗤笑道:“痴人说梦、蚍蜉撼树,他怎么就能靠到处煽风点火投毒来证明人天性自私?”中年人努了努嘴,指着电视,“他做的越多,就有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证明他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