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从不会注意这些。这样一想,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起伏的胸口。
霎时热血直涌大脑,呼吸急促。
“我需要的是这次。”严佑稍稍后移,又以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姿势靠近,虔诚地嗅过她的发丝,“你的心,跳得好厉害。”
他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我也是。”
严佑是想慢慢来的,他不希望过早暴露自己这样的一面。
但姜落今晚的眼神已经变了,太决绝了,他见过这样想要离开的眼神——严继山离开严家,就再也没回来过。
他有了不祥的预感,急得乱了分寸。
姜落没有否认,不知如何接话,那双染上欲念的眼睛已经暴露了她的想法。
“你也为我动摇过,对吧。”严佑轻轻整理她耳边的碎发,将它拨在耳后,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绝世珍宝。
他要卑鄙地抓住那个临界点,然后将那细微又确实存在的情愫放大。
暧昧伴随着那股松木香在空气中发酵,人还隔了一点距离,但味道已经赤裸地贴在了身上。对着这样饱含期盼而恳求的表情,姜落说不出谎话,只是无声地点头。
“请你……为我留一点存在过的印记,好不好?”他卑微地祈求着,声音在这祠堂里显得格外孤独,“让我知道,你其实……没那么讨厌我。”
讨厌和喜欢是两码事。
不讨厌和喜欢也是。
若是只有前半句,姜落还会犹豫,但后半句的用词在最大程度上刺破了姜落的最后防线,心思一览无余。
她不想让他误会自己讨厌他。
姜落微微扬起下巴,亲上他的侧脸。
蜻蜓点水。
干燥的嘴唇在离开时便剥离掉所有感觉,未留下任何印记,仿佛刚刚是自己的幻觉。
他要的印记是什么?她不知道。只是在暧昧的气氛和身处祠堂的背德感之下,身体做出了最原始反应。
触碰——牵手,拥抱……亲吻。
前两者已经变得自然,最后一样是陌生而新鲜的。
就在姜落脑袋后仰时,僵住一瞬的严佑迅速反应过来,他的手几乎是一瞬间扣住了她的后脑勺,重新吻了回去。
那团巨大的火,只等一点火星掉入,便如山河倾倒般扑涌燃烧。
如今,仅仅是一个吻。
两片嘴唇相贴,火热的气息即刻蔓延,相互碾过,鼻尖蹭过脸颊,扑出一串热浪,让分开的空隙又立刻被重新补上。像一只蝴蝶迷失在花丛之中,不知如何停靠,最后局促忸怩地靠近花茎,再顺着向上。
是一个干燥而稚气未脱的吻。
即使他已不再少年,灵魂的爱依旧青涩。
周围的环境在眼中虚化,温热的触觉搅破了姜落的思绪,空白的大脑不再指挥呼吸的节奏,像是沉溺在一汪春水中,不能轻易破坏。
她时而憋气,时而又谨慎地呼气,一切并不顺畅,眉头偶尔皱起,像是起伏的山峰。
“呼吸。”严佑结束了这个吻,抓过她的手,引导她往上攀住他的脖子。“搂住我。”他一把将姜落抱起,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大臂一揽,将她整个腰肢圈入怀中,一手张开虎口契合她的后颈曲线,另一只手滑至她的腰间,在身体的曲线上反复揉捏。
他的吻很快又重新压了回来。
刚刚的吻足够润湿两人的嘴唇,这次的触感只会比上次更柔软,而这次的吻也只会更加热烈。
姜落的嘴唇微张,打开了一个缝隙,严佑的舌尖扫过缝隙,顺势滑入她的口中,引诱般地勾起她的舌头与之缠绵,慢慢勾勒着里面的轮廓,湿热而黏腻。
第二个吻来得又急又猛,姜落觉得四肢的力气都被抽走,嘴唇发麻,手也搂不住了,勉强算是挂在他的脖子上。她有些缺氧,扛不住了,便轻轻咬了他一口。
牙齿磕在舌尖上,呼吸交缠,夹杂着难以启齿的色情意味。
尤其当她感觉有一个滚烫的硬物抵在她的腿间时。
“我不会乱来的。”严佑很自觉地放开了她,牵出一抹银丝,他沉重地喘息,抬手摩挲她那晶莹的嘴唇。
他道,“我喜欢你。”
姜落眼神迷离,呼吸同样紊乱,她的手腕互相搭在一起,垂下的指尖颤了许久,她缓了一会儿才接话,“你知道喜欢是……”
“我知道。”严佑与她额头相抵,“我在向你告白,夫人。”
“你亲我了。”他语气笃定,好像天经地义,“是你先亲的我,我才敢这样。”
是。又不是。
姜落终于顺畅呼吸了几口后,忽然冒出一个无厘头的问题,“你……会是我的糖人吗?”
严佑不懂她的意思,只道,“我像糖人一样黏人,但我比糖人好。——我不会化。”
姜落已经思考不了过多,她只记得自己鬼使神差地点了头,闭着眼迎来了下一个吻。
睫毛一抖,严佑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面前那张秀气的脸,泄出一片裹不住的赤裸欲望。
青涩吗?
不对。
是个以退为进,又得寸进尺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