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林子韬是大年初四的深夜发生了车祸。
夜里值班巡逻的警察看见形单影只的商务车在本应阖家欢乐的节日里孤单地停靠在施工路边,显得不合时宜,职业敏感地意识到其中的不同寻常,上前探查,才发现,这辆车竟然撞倒了挡风板,驾驶座的司机不知生死。
两名巡警拉开车门,林子韬顺势软绵绵地倒在巡警怀中,车内弥漫浓重的血|腥味儿,一名巡警举着手电筒照亮,一名巡警检查林子韬的伤势,却没有找到明显的外伤。
遇见此类突发事件,训练有素的两名巡警,一边将人送至医院救治,一边向主管单位汇报情况。
林子韬在急救室接受救治的同时,两名巡警查看了他的随身物品,以便确认他的身份和及时通知家属,不巧他的手机大概是因为没电所以处于关机状态,暂时联系不上家属。
巡警通过林子韬的身份证联系上管辖区的派出所,民警调出电脑里的户籍登记资料,由于林子韬的家人长居国外,紧急联系人这栏里留的是包小小的电话。
因故,大年初五的清晨时分,警察将林子韬出车祸的消息告知处于睡梦中的包小小。
余晖匆匆地来到急诊科的术后观察室,包小小和马千里挨着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三步两步走到两人中间:“爸爸,包子,子韬怎么了?”
“老余……”包小小见是爱人来到跟前,坐着不动地扎到余晖怀里,分别三四天的思念和牵挂,对林子韬伤势的担心和害怕,混着复杂情绪又处于敏感时期的孕夫这会儿竟红了眼眶,孩子似的跟余晖撒娇。
余晖爱|抚着包小小顺滑的软发,瞄着观察室的玻璃墙,重复问:“子韬怎么样了?伤得重吗?怎么出车祸了呢?被撞了车还是撞了人?”
“具体情况现在不太清楚,夜里接诊的大夫下了班,交接班的大夫又去查房,我和小包整个上午都干坐着。”马千里代替心潮波动的包小小作答,说罢抬腕看表。“晖晖,你去买点饭,要干净的,热乎的,再买点水来。”
不知交接班的医生何时查房结束,包小小寸步不离地坚定守候,马千里陪在他身边,怕他着急上火动了胎气,不敢轻易走动,两人三四个小时滴水未进,自然有些口渴。
余晖听从马千里的吩咐,谁知包小小的两条手臂却牢牢地捆住他的身体,不许他离开。
见此情形,马千里又好气又好笑地站起来拍了拍余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默默地走向医院大厅的便利店。
“包子,来,别着急,大夫不是还没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吗?子韬是好人,好人有好报。”余晖安慰小鸟依人靠在他怀里的包小小,娇弱的模样,对他的依赖,像是猫爪挠他的心,差点忍不住吻上那嘟嘟的小红唇。
包小小拉过余晖的手,两人的手交叠地安抚肚子里躁|动不止的两个胎儿,医院走廊的里的温度不高,又冷又饿又渴又怕,诸多的不适引来胎儿不满的抗议,拳打脚踢得五脏生疼。
不等马千里回来,走道里踢踢踏踏地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余晖和包小小听见声动,双双起立,包小小猛地站直,顿觉头晕,倚着余晖勉强稳住身体,又恶心地呕了两三下。
“哪位是林子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