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含涵的宿舍里除了几张上下铺的床铺和置物柜还有各人的物品,便没有其它,没桌没椅的,学习起来很是不方便。
晚上的时候便只好打着父亲晚上到田里抓田鸡卖钱时用的老式手电筒窝在床上看书,因为光线太强,不知被同宿舍的人说了多少次。
所以每次她都只能将厚重的被子盖在身上,弓着身子躲在被窝里架起一个小堡垒学习,但这样的姿势着实让人不太舒服。
何含涵看得乏了,眼睛也没了光彩,便收起了书本和灯光睡下,想着没看完的那一部分,明天早起去班上看。
第二天一早,才六点不到,虽然夏市是个极易入夏的南方城市,但因为还是春天的缘故,所以天亮得还不算明白,隐隐还能看到天上挂着半圆的月亮若隐若现的模样。
何含涵睡得再晚,也能因为极规律的生物钟起得最早,但身体是不会骗人的,睡得时间比正常的睡眠时间短了不少,每次才起床的时候,她也是拖了一身的困意。
只有到洗手间用凉水冲了脸,才算是将全身喊醒。
她按着惯例到食堂买来两个馒头,胳肢窝下别着书本,往班上走去。
她来得早,走在走廊上都听得清鞋子与地板接触发来的回响。
到了班级门口,本惯性地打算一脚踏进门去,确发现班级的门被上了锁。
何含涵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这6班的门除了节假日的时候班主任怕有人来班上搞破坏会让人上锁,向来平日里都是不上锁的。
好在因为她都是来班上来得最早的人,班主任将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便也没多去纠结昨日是谁给门上的锁了。
她将书本放在地上,馒头垫在书本上,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
因为她家是老房子,用的也是旧式锁头,配的钥匙是那种圆头老式的黄铜钥匙,班上的这把四四方方的,重量也更足,和她钥匙扣上的其他几把钥匙区别很大,所以一眼就认得出来。
她利落地开了门,捡起地板上的东西走了进去。
才进门,何含涵就吓得将本子和馒头掉落一地。
这被锁上的教室里,居然有个人趴坐在离门边最近的座位上。
看着那熟悉的身材和服装,周雯的模样立马就显现在何含涵的脑海中。
“周雯?”
她试探性地喊着那个看起来累极了的人。
周雯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因为昨晚的恐惧和委屈,流了一夜的眼泪,她这一抬头,何含涵看在眼里的,可就是个发了肿的眼睛上挂着乌青眼圈,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的病态模样。
何含涵吓坏了,顾不得掉在地上的东西,赶忙上前扶着身体瘫软的周雯。
“怎么会被锁在班上?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因为太过担忧,也顾不上与周雯根本不亲近的关系,一股脑就问了一大通。
昨日夜里,除了一开始因为委屈和慌乱恐惧的时候激烈地哭了一通,后来长夜漫漫,心情有了平息,剩下与她做伴的,也就只有过份的安静和恐惧了。
现在听到有人与自己说话,她便想试着开口回答,可声音才过喉头,就变成了沙哑的呜呜声。
喉咙因为太过干涸的缘故,只发了两下声音,便粘连到了一起,再也发不出话来了。
何含涵听过这种声音,她父母下地干活时候,因为忘记带茶,傍晚回来因为嗓子干,说出话来也是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