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去排练场所接他时,宁思秦显得更加没有精神了,脸色比平时白了一些,双颊却泛着红色,脚步都有一点虚。陈松茂见了就皱起眉头,紧步上前,一只手接过琴盒,一只手就去贴他的额头,已经显然地比平时热了。
“大概是昨晚睡觉的时候不记得关窗。”宁思秦倒反过来安慰他,“这种偶尔发一下低烧的情况我以前也有,不会很久,吃一次药出了汗就好。”
陈松茂终归是不放心,直接把他拎到自己家来,塞上体温计,下楼去翻出宁思秦常用的药。他再上楼时,宁思秦已经换了衣服钻进被子了。他发烧时的反应倒和喝醉的反应有点像,比平时更乖更安静,时不时眯起眼睛冲陈松茂微微笑一下,整个人仿佛都柔软下来。陈松茂喂他吃了药,拉起窗帘,只留一条缝隙,拿了本书借着缝隙里漏出来的一束光线读书。
宁思秦一直睡到了傍晚,陈松茂暂时离开房间去做晚饭,熬上粥回来发现他已经醒了,正掀开薄被坐起身来。他过去贴了贴宁思秦的额头,摸到满手的汗,感觉倒是不热了。宁思秦病中乖巧到夸张——他身上的睡衣都已经被汗湿透了,居然也能忍着不掀开被子。
“已经好很多了,一般来说明天就能全好。”宁思秦说,陈松茂递给他体温计,看他塞到腋下:“等一下喝点粥?有什么想吃的吗?”
他们两人身体都很不错,陈松茂自己偶发点感冒咳嗽什么的,基本上都是吃两天药能自愈的程度,宁思秦更是跟他认识之后第一次生病,他自然十分心疼。宁思秦偏了偏头:“我想洗头发。”
“刚退了烧,你就洗头发?”陈松茂有点无奈。
“用吹风机吹干,没关系的。”宁思秦抬头,在昏暗的室内仍能看清眼眸闪闪发亮,“子筠……”
陈松茂毫无抵抗之力地被他的撒娇征服了,“好吧,先吃饭。”
吃过饭,他就去了浴室。宁思秦慢吞吞地找出一套衣服,跟过去的时候,看见陈松茂已经将浴缸里放好了热水——说是浴缸,其实由于浴室面积,并不很大,称为浴桶更恰当些。宁思秦坐了进去,只有肩膀以上露出在水面上。陈松茂一边脱掉自己的外衣,一边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下去一点,头倚过来。”
宁思秦往下沉了一点,于是整个身体都淹在水中了。陈松茂脱掉外衣,站在浴桶边,拿过淋浴喷头来给他冲头发。宁思秦伸手过来接:“我哪里有这么娇气。”
“你当然没有。”陈松茂说,将喷头举高到他够不到的地方,另一只手揉了揉他已经打湿的头发,“我想这么照顾你。”
宁思秦开玩笑地伸手够了两下:“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只有对你。”陈松茂说,“我喜欢你啊。”
宁思秦沉默一下,笑着放下手抹了把脸:“怎么感觉确定关系之后随时都能被你告白一次。你怎么就能做到的这么直白?”
陈松茂淡淡一笑:“以前吃过不肯坦白的亏,自然就记住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