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直接卖给他吧。如果暂时没有其他更合您心意的买家,就再给我留一留,您看可以吗?”
周三上午,原本该是陈松茂去琴行值班,他借口身体不适,请了假,连同下午的预约一并取消掉了:眼下这个状态,他的确没有办法认真调琴,再去工作反倒是不负责。他试图给宁思秦打电话,对方没有接;发短信、微信留言,宁思秦也不肯回。有那么一阵子陈松茂想过干脆就去宁思秦家收拾自己的东西算了,可那也不过是一时赌气而已。
周四、周五,他除了必要的出门买菜之外,一直等在家中,心中复杂波动的情绪也渐渐沉淀下来,但宁思秦始终毫无音信,也不回留言。陈松茂给他的留言是:【什么时候冷静下来,我们能谈一谈吗?我在等你解释。】
这样看来,宁思秦仍旧还未冷静。
周五晚上,他意外地接到了容姗的电话——正是当初将他介绍给郑子均的容师姐。容姗和他寒暄几句,说自己在a师大音乐学院星海演奏厅后台听演出。陈松茂隔着背景里嘈杂的人声和乐声,仍旧能听出来她的语气犹豫不定,索性主动问:“师姐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是银河室内乐团的演出,”容姗吞吞吐吐地说,陈松茂一听就猜到了她的后半句,“你和宁思秦吵架了?”
陈松茂摇了摇头,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不是有一点失望,他本以为宁思秦不会是争吵之后四处诉苦的人——他自己是君子绝交不出恶声的。“师姐也知道了?”
“我知道,按理说,我该向着你……”容姗在电话里犹犹豫豫地说,“但你俩到底怎么回事?早点和好吧,双方都把自己折腾得这么惨。我听赵苏说你请了假没去上班?”
“宁思秦怎么了?”陈松茂问。
“今天银河有演奏会,曲目都挺欢快的,《蜻蜓》啊、《安娜波尔卡》啊什么的。”容姗说,“宁思秦他在台上拉得可欢快了,但我在后台,见他一下台,台阶都没走完就掉泪了。”
“啊。”陈松茂轻声说,想不出来要回答她什么。事到如今,他不是不生气的,但是听见宁思秦掉泪,心里还是猛地一提。
“真的,连琴都没放下就哭了,眼泪直接整滴地掉在小提琴上,又手忙脚乱地去擦,那叫一个惨,他的队友都给吓着了。我赶紧拉着郑子均问怎么了,这才问出来。”容姗说,“也没哭出声来,就是眼泪怎么都收不住,我偷溜出来给你打电话,估计他那头还没哭完。真的,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还不知道,你这人特心软,他在你面前哭一哭,你俩会闹成这样吗?你们有什么误会,都别死撑着嘴硬了,早点说开的好。”
“这事情……比较复杂。”陈松茂苦笑,“谢谢了师姐,我本来是打算找个机会跟他谈一谈的。”
“本来是?现在呢?”
“现在我想把日期提前一点,但又怕我俩情绪都没冷静,聊不出什么结果。”陈松茂叹息一声,“不是我给自己开脱,师姐,他不肯跟我好好说话,又不愿意我去听别人的消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行吧,你自己把握,我毕竟是外人,不过跟你一说。”容姗也叹气,“那我先挂了。”
“好,总之谢谢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