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矜抬眼,看见对面陆欢的脸。
后者垂着眸吃碗里的饭,一侧的发丝被她撩在耳后,露出白皙的面颊。低垂的浓色眉眼没有以往具有攻击性,含着一层倦怠。
眼角还有泛红。
不像是睡了。
“也好,在公司来回忙,身体累。周末好好补一补。”
“嗯。”陆欢点头。
全程只是三言两语,还是骆姨一直旁活跃气氛,又是夸两个姑娘长得标致,能力优秀,又是分享趣事的,有她在,饭桌上的活跃气氛才有所缓解。
只是晚饭一过,陆欢便没多在外面多待,回了房间。
重新回到只有一个人的房间内。她背靠着房门,慢慢地长呼一口气。
继续落眼在书桌面上摆放的旧笔记本上。
停顿片刻,她走过去。
笔记本页面上的字谈不上整齐,笔锋乱舞,尚且稚嫩的行文间带着肆意与张扬。
大概是十多岁那两年写下的。陆欢翻出以前书本的时候发现这本,便翻出来看了看。
打开的不只是一个记录心境的本子,还有被落叶埋藏的犹新的记忆。
在这些字里,带着那时候的陆欢的控诉声。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她一直在被罚跪,她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每次看向白矜的时候总是会用温柔的神色,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把原本的母爱分成两半。
字是十余岁的陆欢写下的,十多年后的陆欢却与那时一样,一成未变。
所以在下午的时候,她对母亲说,我才是你的孩子。
是啊,分明她才是她的孩子。
母亲却总喜欢关爱那个外人。
凭什么。
陆欢头有些疼,闭着眸捏了捏眉心,一手合上本子,把它扔向一边,不想再看见。
窗外夜色渐暗,房间内弥漫着熟悉的气味。
沐浴间若隐若现倒出人影,水流冲洗,沐浴露的芬芳占据每寸肌肤。陆欢包裹上浴巾从室内出来。吹干头发,换上睡衣。
床褥被骆姨铺得舒适,新晒过的被子松软,躺上去便如同陷入云层中,缓解了积累的疲惫。
时间一晚,陆家别墅彻底暗了下来。
灯光关闭,陆欢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没什么睡意。
很多细碎的片段闪过脑海。
她只觉有些疲惫,想停下来歇一歇,但事实不允许她停下来。
平躺许久,入睡无果。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