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八成是北边长城防线上的逃兵,而且还是不小的官阶,这排长自以为已经看出来了,索额图绝对是一个大官,不过确实一个逃离战场的大官,想到这里,这排长立即就来劲了。
“你可以走了,你俩绑咯”排长一指索额图,让索额图走人,却让手下把碧鲁和图门给帮了,谅你一个逃兵长官,还能回来跟我算账,俩手下,就留下给我当兵吧!
这年头抓壮丁,抓兵丁的事常见的很,这排长直接把碧鲁和图门给扣下来了,一边的士兵已经把他俩给绑了个结实,没有枪,索额图又重伤,他俩没有反抗。
“大哥你回吧!常来看我俩就行”碧鲁给索额图说暗话,意思是大哥你赶紧走吧!回头来救我俩就行了。
索额图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了,碧鲁和图门被押到了边上的房子里锁了起来,这排长把左轮枪别在了自己的腰里。
“排,排,排长,还有枪”继续搜马的小兵,在碧鲁的马上搜出了一把驳壳枪,只见他举着枪,摇晃着满脸喜色的给自己排长看。
“好东西,再看看另一批马”这排长把驳壳枪抓手里,左摸右摸,刚得一把左轮,又得一把驳壳枪,还有三匹马,这是老天还我的。
“排长,两把驳壳枪”小兵从索额图的马上,居然抽出来了两把枪,这已经不是兴奋可言的,驳壳枪,清涧县全团就那么几把,他们连长还没有了。
这排长两眼放光,这两把一看就是德国原产,把碧鲁的那一把扔给另一个兵,赶紧接过这两把驳壳枪来,对于当兵的来说,有什么比拥有一把德国原产的驳壳枪更有魅力。
德国原产的驳壳枪,只有冯玉祥的西北军成建制的装备过,数量有限不超过五千支,国民政府曾一九二四年订购过一千二百支,其他势力也订购过一些,零零散散的不超过一万支。
西北军的解散,中央军的扩充,旧阀势力的衰落和新军阀的兴起,一万把的数量相对于中国的各种武装力量来说,原装驳壳枪非常稀有。
全国近些年最少有七八家兵工厂在仿造驳壳枪,在质量和做工上,都跟原产无法相比,至今大概已经有十几万,几乎都等于二十把中有一把是原产,这还不算这十多年来的战损。
旬县兵工厂制造过一批驳壳枪,可以跟原产媲美,但是上面压模的不是德国制,而是旬县制,也只有旬县制造的驳壳枪有旬县制标记,其他厂仿造都是数字编号。
索额图的枪是夏郡佲赠送的,是德国原产不是旬县制造,夏郡佲使用的是保安团制式装备m1911,只有特种连和警卫连人才装备驳壳枪,这两把是夏郡佲的收藏品。
碧鲁的驳壳枪是原奉天兵工厂,现在被日本人占领的沈阳兵工厂仿制的,作为老兵,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哪个枪好,那个枪不好。
“晚上,我请弟兄们下馆子,不许不到”这排长心里都乐开花了,捡这么大个便宜,要知道一九二四年的时候,德国原产驳壳枪的定价是八十现大洋,赠弹两千粒。
十年前的八十现大洋,现在市值一百四十多,这是大洋,不是法币,还必须是中央银行的大洋,不是各地方省区自制的地方货币,一把八八式汉阳造才十几二十个大洋。
索额图离开城门口,就咬牙坚持着往南走,由于腿上的伤口已经泛青,化脓,都要腐了,背上的伤口也可想而知,找了一根木棍撑着连夜赶路。
清涧到旬县中间还夹着五个县的地域,索额图知道就自己这伤势,除非到了旬县才有可能获救,在别的地方,不说医药费,就是治疗条件,也不可能治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
索额图醒过来后,跟碧鲁和图门在一起的这几天,索额图恢复了一些体力,索额图现在已经跟流浪乞讨人员没有任何区别,出了清涧才能到达陕北东部到关中的主道上。
由于对陕北实行经济封锁,路上的车辆非常稀少,行人也往往是几里不见一人,索额图现在的样子,就是劫道的看见,也懒的理会。
一路上能吃的索额图都吃过了,野菜,野果子,还好是深秋,如果是已经入冬,索额图伤势能好点,饿也饿死了。
这年头,这种省级道路,行走的都是畜力木轮车,也只有旬县那种工业县才偶尔有汽车经过,路上还有几个好心人把索额图顺手搭了几回。
索额图已经明显感觉自己找不到右腿了,伤口地方周围的肉已经一掐一块,黄土高原这种地形地貌,地图上直线距离可能只有几十公里。
但是让你走起来,一条沟里的上下两个坡,就能让你的直线距离狂涨数十倍不止,有人曾经说过,如果把黄土高原上的所有褶皱铺平了,是可以铺满地球表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