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涯捏了个决,匪心的卷轴出现他手中。
他打开看了一眼,又收进衣袖。
“差点忘了。”为匪心安睡的静室罩上一层隔音结界,白涯转过身正对黑色佛像。
“轰”一声响,一阵无色的飓风轰然席卷,将那佛像与净瓶一同刮起,搅成碎片,黑色的水滴下雨一般哗啦啦地飘。白涯单手抓握,立于飓风中心,又双手合掌,祈愿牌、香火、甚至庙宇,全部消失在飓风中。徒留一间静室。
确认全部摧毁得干干净净后,他身形一转,消失在原地。
河水缓慢流淌,临城仍是临城,其中景色却不同以往。
放眼望去,周边寸草不生,分明是灵力丰韵的地界,却浮着一层死气。
蛇兵还在。
他们围绕着城墙,呈现一种搜寻的姿势,像一个巨大的阵法。
忽然,城中闪起一阵白光。
眼前景色让白涯微微一愣。
圆形的巨大阵法布在悬崖边上,其中摆满了符咒、法器、甚至是血。
阵法中心立着一个瘦削的身影。
那人撑着一支玉白的拐杖,发丝凌乱,身躯在山风中晃荡,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折断。
阵法再次启动,强烈的死气从中迸发。阵法中心射出一道白光,全部反噬在那人的身体上,他喷出一口鲜血。
除了临城的灵气再次被摧残外,没有任何的改变。
觉察到有生人造访,那身影缓缓转过头,露出一张苍白而迭丽的脸——凌汶清。
他见到白涯,毫无诧异。
“是你。”他似乎想摆出以往的温婉微笑,却只是扯了下嘴角。
“你怎么才来,你知道他死了多久吗?”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一口枯井。
“我在这里招了三年的魂……呵…他真是一面都不想见我。”
白涯想起,那幻境立于现实之外,境中一夜,是人间三年。
而匪心本就没死,所以他花费三年,耗尽自己的心血,不过是招一缕本就不存在的残魂。
白涯静默。
他将长吟从剑鞘里一寸寸抽出,雪利的亮光反射过他的侧脸,表明他的来意。
凌汶清笑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双腿,“你想杀我也是应该的。有时候,我也想杀了我自己。”
“可是你呢?你就没有错吗?”他扶着那支拐杖,踉跄地走出阵法,“你还不知道吧?他被我们折磨成那样的时候,还哭着想你救他呢。”
“如果不是你把他教得那么……天真,他又怎会落入我的陷阱。呵,他缠你缠得那么紧,都是在向你求救,而你一次都没有发现。你真的配做他的师尊吗?”
白涯早已见过无数生离死别,也看透悲欢,但此刻他的心却还是无力地拧了起来。
他终究还是亏欠匪心。
白色的衣袍猎猎而飞,白涯并起二指,沿着长吟的剑身划至剑尖,刹那间,仙剑绽放出绚目的白光。随即他身形一展,从空中俯冲而下,长吟被浑厚的灵力包裹,像是挟着山海而来!
凌汶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转手变成一条数百米长的白色巨蟒,城墙宛若沙堡般在他的身下层层倒塌。
他的黄金瞳发出刺眼的光,吐出的蛇信声凄厉而尖锐:“如果不是你一直要将他庇佑在身边,我也不会逼他那么紧!”
长吟刺向蛇身,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凌汶清发出一声尖啸,蛇尾砸向白涯,被他用手背轻轻挡住。
凌汶清歇斯底里:“我不过是想把他留在身边,我有什么错!”
白涯面不改色,又是一道冲击刺向凌汶清,被他堪堪躲过,只在蛇尾上留下一条伤口。
“你不过是早一点遇到他,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白涯轻点眉心,将庞大的灵力凝于长吟一点,朝着蛇的七寸直击。这一击用了他七成功力,白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玉白的鳞片宛若河边蒲苇般簌簌得化作碎片。
巨大的白蛇沿着山河百里滚落而下,撼动了整个巨大的地脉。这一刻,数以十万计的山峰,皆姗姗而动———仿佛恸哭。
白涯垂着眼,拨开倒塌的枝叶,将剑尖对准了奄奄一息的蛇的颈间。
凌汶清无力维持蛇形,变成半人半蛇的形态,躺到在地。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丝毫不见曾经温婉如皎月的痕迹。
“哈哈……”
“你现在杀了我又如何……他已经不在了……”
他的瞳孔无法聚焦,散发着看向天空:“心心…好宝宝,我来和你团聚了……”
白涯对这句话感到十分不适,就这么一瞬的走神,他的手腕一阵刺痛。
蛇竟还有最后的力气,在他身上狠咬一口。
随后化作一条小蛇钻进了土穴。
白涯皱眉,立即要追,手腕的疼痛飞快蔓延至上臂。
不得已,他只得停下来查看伤口,两个黑漆漆的洞口蔓延出青绿的毒液,看着十分瘆人。
他顿了片刻,却想:匪心会有多疼呢。
回想一下蛇的伤势,脊椎全断,几乎一半的鳞片被他砸碎。
应该是永远无法出现在匪心面前了。
阳光照进静室,留下舒适的气息。
匪心缓慢地睁开双眼。
身上很温暖,柔软的被褥轻轻地包裹住身体,他深吸一口气,安详地伸了个懒腰。
脑海闪过一些片段。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耳朵瞬间红到脖子根,大脑也快要冒烟,匪心瞪大双眼咬住了嘴唇。
他和师……师尊…
想到这,他慌张地看了一圈房间,丝毫没有看见白涯的痕迹。
匪心的心跳似乎停了一秒,掀开被子就往门外跑。落地的瞬间却感到浑身无力,被门栏一绊,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顾不上疼,四肢并用地爬了两步,眼眶一酸,瞬间就红了。
师尊一定是不要他了。
像他这样淫荡又低贱的魅兽,本来就不该待在师尊的身边。
没有他,师尊是圣洁的仙君,是遥不可及的水中月,永远不会因为他受到外界的指责。
这样也好。
手深深地扣进土里,两滴泪划过匪心的脸庞,在地上晕出深色的痕迹。
“怎么摔了?”
他被人抱起来。
匪心愣愣地看向来人,任凭他将自己拉起,俯下身去拍自己膝盖上的土。
白涯脱了外袍,身上有灶台的味道。他看着匪心的脸,无奈叹气。
“多大的人了,怎么摔倒了还哭。”
匪心的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白涯,突然从眼眶里汹涌地流出两行眼泪。他将整个头都埋在白涯的肩膀上,忍不住放声痛哭。
白涯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将匪心搂进怀里。
“乖,不哭了。”
他说,“都过去了。”
匪心哭了大约一刻钟,白涯一直安静地陪伴他。
直到他的身体平息下来,白涯擦了擦他的脸,柔声道:“先吃饭吧。”
静室侧边有个小厨房,看着十分简朴。匪心在餐桌边上坐下时鼻子还一抽一抽,手里被塞了双筷子。
上好的牛肉切成薄片精致地摆盘,青菜用清蒜炒了,浇上热油。中间一大盘的香辣虾,一道白切鸡,一道玉兰黄瓜虾仁,一道凉菜,周围家常豆腐,都是他爱吃的。
匪心看着一大桌子菜,还有江南特产的栗子糕和几道甜食,抬头问白涯:“师尊昨晚是去买栗子糕了吗?”
白涯应了声:“嗯。”
匪心低下头:“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白涯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师尊又丢下你去吃好吃的了,故意不带上你。”
匪心脸一红:”才不是!”
白涯哈哈一笑,心里却又泛起一阵酸软。
他明白。
匪心心里的担忧,害怕,他全部都明白。
但也正是明白,他才对自己感到更加的自责。
闻到菜香,匪心才感到强烈的饥饿感,他好久没见白涯下厨,自从去了学舍,师尊总是很忙。
匪心吃得急,还噎住了几次,白涯在他背上轻拍,“慢点吃。”
匪心吃得满足,最后举着栗子糕细细品尝,因为珍惜所以吃得很慢。
待他吃好后,白涯拿了块热毛巾慢慢擦他的手。
指节乃至指缝都擦得干干净净后,白涯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
“匪心。”
匪心驯顺地“嗯”了一声。
白涯注视着匪心的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他不想再让匪心担忧了。
比起师徒,他选择以一种更好的方式陪在匪心身边。
白涯声色温柔,道:“嫁给师尊,好不好?”
树木和土块的残垣七零八落,临城成为一片废墟。但因为法器的加持,悬崖边地点保持完好。
一条白色的小蛇从土里钻出,灰溜溜地向法阵中心爬行。
因为伤势,它爬得非常缓慢,在身后拖曳出一条粉色的血痕。
凌汶清缓了很久,用最后的力量开始施法。
法阵断断续续,好几次才完成一次招魂。
毫无改变。
残破的蛇安静了很久,大量晶莹的液体从它的眼眶中流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我好想你。”
因为失血,蛇的视线模糊,看见一道身影立在悬崖边上。
那一双漂亮的睡凤眼浅浅望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莹白的小蛇缓慢地挪行到悬崖边,用温柔的眼神看向深渊,小声道:“宝宝…”
等等我——
不要丢下我——
凌汶清追着那道幻觉,从悬崖边落了下去。
嫁…
嫁给师尊?
这句话像敲响的钟声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荡,以至于令他陷入了呆滞。
他回过神,下意识躲开了白涯的目光。
但他意识到这是一个令人伤心的动作,马上抬起头,“师尊,我——”
唇上一沉,被白涯轻点住。
“没事的。”
他的脸被按进白涯的胸口。
白涯摩挲匪心的后脑勺,想,是他操之过急了。
用完饭,白涯去收拾屋子。匪心才发现,那些佛像和古树都消失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颗金丹仍在其中。
匪心凝神运气,感到丹田汇聚一股凝练的灵力,很杂乱,来自不同的人,但都十分强大。
如果说曾经那些力量只是一股脑吸入他身体里,那现在的他便是拥有了容器,得以将灵力全部存于其中。
屋里没什么物品,白涯很快就走出来,转头要将静室也毁去。
匪心拉住他的手,支支吾吾道:“留个念想。”
白涯弯了下嘴角,道:“好。”
白涯牵他的手,匪心顺从地回牵,问:“回学舍吗?”
白涯摇头:“不回去了。”
两人从幻境出来,传送到一处山脚下。
正是黄昏时暮,不远处的小镇炊烟袅袅,家家挂满灯笼,一眼望去十分热闹,似乎是到了什么节日。
“这段时间是人间的灯节。”白涯见他目不转睛,笑着问,“明天去玩吗?”
匪心点点头,又远远看了几眼,跟着白涯往山上走。
山路很潮湿,布满青苔,白涯一边走一边用法术清理道路。
两人很快到了半山腰,见到一间带院子的竹屋。
这是白涯以前修炼时住的房子。
房屋外是成片的青色竹林,不远处有条河,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匪心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让他全身放松下来。
“来。”
白涯推开门,从收纳戒中取出家具,一一摆放。又下厨做了菜,烧了浴汤让匪心去沐浴。
天渐渐暗下来。
匪心打了个哈欠,早早地洗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感到身边一沉,瞬间清醒。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师尊晚上要和他一起睡。
两人同床共枕的次数多到数不清,但这是匪心第一次感到紧张。
他右躺着睡在里侧,忍不住和墙壁大眼瞪小眼。感觉到白涯留了一盏夜烛,拉下床纱,将大部分光线隔绝在外。
烛光温馨,溪水潺潺,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整个夜晚都充满宁静和安全。
但他竟然感到有些不自在。
静静地躺了有半盏茶的时间,白涯翻了个身,朝向他。匪心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起来。
身边传来声音,“为师为你解毒。”
“嗯?好、好。”
匪心连忙背对白涯,将自己的后臀露出来。一道艳欲的魅纹在白涯眼前展开。
设计实在是妙。
这魅纹不大,细致的线条勾勒出一个爱心朝两边展开。略粗的线条构成爱心尖端,隐入圆润挺翘的臀,诱人深入。
那道魅纹就在他手心里晃,他的掌心挪移,悄悄将拇指按在腰窝处,试了试大小。
正好能扣住。
匪心感到后背暖洋洋的,蛇血没有产生排斥。白涯很快就将魅纹除去了,他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下。
腰上的手掌却没离开,静置一会后,贴着他的腰线抚摸。
匪心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白涯觉察到他的紧张,将衣物规整地拉回原位。
“晚安。”白涯躺回去。
匪心心里擂鼓般响,又想起白天,他已经拒绝过师尊一次。他往后去拉师尊的手,绕过腰线,贴在自己的小腹上。
白涯有些诧异。
“你不喜欢的话,我会停下。”
匪心只是拉着他的手往更深处摸。
火热的秘处探入一只手掌,柔软的唇瓣被微凉的指尖触碰,匪心轻哼一声,忍不住夹紧大腿,无意间将白涯的手夹在其中。
他觉得太过暧昧,又赶紧张开,却将那一粒花蕊送到白涯的手中。肉粒被指腹擦过,激起一阵酥麻的触感,匪心“嗯……”了一声,立马闭上嘴。
白涯的眼神逐渐晦涩,那一声呻吟像是在他心上挠了一下。
他用大手拢住整个阴户,轻柔地上下揉动。
两腿间软得像是要陷进去,白涯并拢两指,小心翼翼拨开两瓣嫩肉,夹住那颗小豆子。
匪心的呼吸立马就乱了,嘴里不断哈气。
“师、师尊”
白涯应了声,整个身子都贴上匪心的后背,试探性啄了口他的后颈。
另一只手从匪心的腰下环过去,手臂圈住腰腹楼进怀中。
手在肚皮上抚摸了一会,往下握住匪心的性器套弄。
“师——啊啊…嗯…师尊、师尊…”
白涯的嘴唇从脖颈滑到耳垂,在他耳边道:“师尊在呢。”
匪心的呻吟止不住抖,他想抓点什么,挥舞了半天,只能虚虚抱住白涯的手臂。掌心能感受到白涯因为用力而凸起的血管。
白涯按着那凸起搓动,时不时在指节间挤压,干燥的花瓣很快变得湿滑,涌出水流。
匪心被一阵一阵的快感刺激得弓起腰,屁股在白涯的胯上颤抖。
“哈啊——”
后背整个一麻,他泄在白涯掌心。
白涯将手移开,摸抚大腿根的软肉,另一只手缓慢撸动。
高潮后的余韵细水长流,匪心的呼吸慢慢均匀。
白涯忍不住将鼻尖埋进他发顶深深嗅闻,沉浸地闭上眼。
匪心忽然笑出声。
“笑什么。”白涯柔声道。
匪心肩膀抖了抖,小声道:“师尊好像小狗。”在他身上一直闻。
“是吗。”
白涯也不恼,反倒低下头去将他的耳朵尖含住了。
匪心感觉痒,扭了几下,被白涯抱在怀里动不了。白涯舔他的耳廓,呼吸往耳朵里钻,匪心头皮发麻,忙道:“是我是我,我是小狗。”
脸上喷上两道气流,是白涯急促地笑。
他道:“乖。”
匪心脸红:“汪。”
他动动身子,做好了打开腿的准备,白涯却没了下一步动作。
背后一亮,是白涯掀开床帐下床去了。
不一会,他拿了块热毛巾回来,倒是抬起了匪心的腿——擦干黏腻。
匪心目瞪口呆:“师尊……”
他刚刚分明被一根硬物顶着后臀。
师尊他……
白涯再次出去,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回来。他吹了灯躺下,一阵皂角香扑面而来。
匪心在黑暗里盯着他看。
“休息。”白涯道。
匪心:“噢。”
应是应了,手却不安分。
他探下去摸,那处非常平静,白涯自己解决了。
白涯捉住他的手,拿上来放在自己胸口。匪心感受到沉稳的心跳声。
他一头扎进被子里去。
白涯疑惑:“匪心?”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的宝贝徒弟在打什么鬼主意。匪心钻到他身下,往下扯他的裤腰。
白涯伸手去捞匪心,呼吸猛地一沉。
只是粗略舒缓的阳物套弄几下又硬挺起来,匪心双手捧着根部,伸出舌头在顶端舔了一口。
并没有想象中的排斥,匪心张开嘴,将整个顶部含入口中。
软热湿滑的口腔包住肉柱,模仿抽插的动作来回吮吸,一时发出啧啧的水声。
匪心小心地收起牙齿,努力含得更深。手掌握住两个囊袋和没舔到的根部抚摸。
他想要师尊也舒服。
白涯顺着匪心的头发,探到他脸上,摸到突出的脸颊一下一下被顶起。
他小腹紧绷,一声闷哼,被匪心吸得射了出来。
被窝里响起一阵咳嗽声,白涯回过神,马上将匪心捞了出来。
没有光亮,但他能想象出一张涨成红色的小脸,嘴角有湿润的白浊泛着光。
白涯捧着他的脸,半晌,无奈的语气:“你啊——”
他用拇指一点点擦去匪心脸上的污渍,很慢很慢。
匪心喘了口气,那指节移到嘴唇下方,换了一份触感。
突然意识到是什么的他睁大双眼,鼻息间增添了另一份呼吸,有些紊乱。
匪心眨眨眼,顺从地闭上。
舌头从唇齿间探进来,带着沐浴后的清新。舌尖与舌尖缠绕,气息交织。白涯吞吐他的唇瓣,湿软的触感让匪心浑身酥麻。
白涯抬起他的下巴,和他接了一个缠绵而轻柔的吻。
床帘被拉开,白涯下床去。
匪心忍不住笑,他估摸师尊又去洗漱了。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没一会儿,眼皮上下打架。迷迷糊糊间,他感到身子被摆正,又被抱在怀里。他安详地蹭了蹭,进入了睡眠。
许是前段时间精疲力竭,匪心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身边早没了人影。
他看着窗子缝里漏进来的阳光,有些心虚。
这段时间没练剑,也没看书,要在之前早被师尊罚了。虽说师尊什么都依他,但在这方面总是很严格。
他边想着要怎么补习功课,边下床将房门朝两边一推,灿烂的阳光立马充盈了整间房间。
此时,白涯拖着一根长长的毛竹从院门口进来,匪心眼睛一亮,立马迎上去。
“师尊!”匪心好奇地问,“这是做什么?”
白涯将毛竹摆在院子一角。
“醒了。”白涯拿出手帕擦干净手,“我在山下存了些东西,待会替我去取吧。”
说罢,他取出一张纸,上面画了几个路标。
匪心垂下肩膀,果然,一定是让他去取厚厚的书。
他洗漱完,换套衣服,刚走到门口,听到师尊在背后唤他。
匪心两三步跑到白涯面前,只见他取出一块通透的釉玉,用红绳系着——一块全新的召唤法器。
白涯为他佩戴好,用掌心捂热了,收进衣领里。
白涯道:“有什么事就找师尊。”
这么近,哪会出什么事?匪心这么想,但看着师尊的眼神,他小声道:“知道了。”
他踮起脚,飞快地在白涯脸上亲一口,两腿一撒跑出门去。
白涯无奈一笑。
匪心离开后,整个院子都安静不少。
白涯将一张桌子搬到院中央,随后提起那根毛竹,置于上方。
哧——
院子里响起刨毛竹的声音。
白涯擦了把汗,估摸着时间走出院门,沿着下山的小路去找匪心。
“师尊——”
“师尊!”
人影未见到,哒哒的疾跑声伴着长长短短的呼唤而来,白涯回道:“听见了,你慢些跑。”
一道雀跃的身影从青石板路后出现,脚后跟着金色的一个毛团。
“汪汪汪!”
是只小狗。
匪心头发都跑乱了,脸上热气腾腾,粉扑扑的。
那地方在条小巷子里,他走在路上,大家都围着他看。他被看得不好意思,匆匆忙忙地找到那户人家,没想到那家大娘领出来一只小狗。
那么小一只狗,圆头圆脑的,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大娘说:“一个月前刚生呢!仙君一见就说要领一只,带给家里的小孩。是你吗?”
匪心嘟囔:“把别人当小孩的才是小孩呢……”
大娘声音响:“什么?大点声!”
匪心大喊:“没什么!谢谢您!”
白涯摸他的头,笑道:“现在我们有两只小狗了。”
匪心一听,跳起来捶白涯的背:“才不是!”
白涯任他敲,脸上止不住笑。匪心的脸蓦地烧起来,一骨碌爬到白涯背上:“不许笑了!”
白涯提起他两条大腿,以防他滑下去。
他柔声道:“好,不笑了。”
匪心哼了一声,轻轻揉他刚刚捶的位置。
白涯走到岔路口,却没去竹屋,沿着石板路继续走。
匪心在他背上趴了会,攀上白涯的脖颈,和他脸贴着脸,亲昵道:“谢谢师尊。”
小狗在白涯脚边来回跑,发出汪汪的叫声。
白涯将他往背上托了托,问:“想好取什么名了吗?”
还真没,匪心正想着呢,白涯走到了石板路的尽头。
一霎那,视角大开,天光乍泄,一片翠绿的茶园漫山遍野,成排地种满了山的另一侧。
带着茶味清香的风从山谷吹来,盈满每一根发丝,匪心舒适得每个毛孔都在呼吸。
他从白涯的背上跳下去,一人一狗在茶园里奔跑、嬉笑,在烂漫阳光下生机勃勃。
斜草悠悠,天清水肥。
所有的阴谋和烦恼,都与他无关。
他疯跑一圈,玩累了,肚子咕咕叫,回来趴在师尊身上休息。
白涯坐在村民们为休憩而搭建的凉亭里,顺势搂住他,用帕子擦他脸上的汗。
“后山处灵力充沛,对你修炼大有裨益。明日起辰时练剑,功课也不能拉下。这几本书你需每日精读,还有……”
还是来了。
匪心想捂住师尊的嘴,看了看脏手,最后侧着头吻住白涯的唇,在他口中乱舔一通,很用力亲出啵的一声。
朝他眨眼:“知道了!”
眼见白涯又要张嘴,匪心忙把他拉起来,边说:“师尊我肚子都叫了。”
白涯在他后脑勺轻轻拍了一掌,看了眼天色:“时辰差不多了,回家吧。”
两人一狗沿着来路下山。
离竹屋还有段距离,匪心远远地看到院子里亮着一星橙黄的灯火。
他拉起师尊的手,两人在山林里穿梭。看清那物后,匪心惊讶地叫出声,
“灯!”
“技艺不精。”白涯轻咳一声,“你喜欢吗?”
匪心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栗子灯看。
花灯十分小巧,用宣纸贴出栗子的形状,中间一盏油蜡。但竹条材质太硬,导致这栗子有棱有角的,并不圆滑。
在他记忆里,师尊什么都能做到,是个没有瑕疵、不可冒犯的神仙。
这一盏粗糙的灯,反倒提醒他,师尊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发芽,不断叫嚣——
好喜欢——
好喜欢师尊。
他猛地从白涯的胸口扑上去,双臂牢牢圈住脖颈。
嘴唇直直地贴上白涯的唇,一刻都等不了,牙齿都磕碰在一起。舌尖急迫地掠入白涯口中,汲取白涯的呼吸。
“慢些。”
白涯一只手扶住他的后颈,引导他慢慢深入这个吻。
师尊动作轻缓,却更酥、更麻,唇齿间溢出水声。
他被白涯亲地不住抬头,双腿发软,被搂着才没有倒下。白涯吸了下他的舌尖,匪心吟出声,从后腰麻到天灵盖,一吻结束,腿心变得黏腻不堪。
他低下头,脸靠在师尊的锁骨上喘气,听到自己的心蓬勃跳动,扑通——扑通——震得他耳膜发热。他断断续续地说:“师尊……我好像…喜欢得快要死掉了。”
“胡说些什么。”
白涯被他逗笑了,牵起他的手,道:“走,我们去灯节。”
“噢……”匪心偷偷回房间换裤子,才跟白涯一起下山。
小镇里十分热闹,四处是火红的灯海。
街边摊贩密布,来往的村民都和白涯打招呼,一个比一个热情。
“仙君,您来了,尝尝新出的糕点。”
“好久不见,姥姥常念叨您,什么时候再来我们家吃饭?”
“仙君,镇里将君神庙翻新了一番,可气派呢。”
“仙君……”
匪心拎着那盏栗子灯,跟在白涯身后。
不止一人问他是谁,白涯一一回答,那些人便往他身上塞东西。
吃的喝的玩的,他拿不下,白涯接了大半过去。
“师尊,这到底是哪啊?”匪心疑惑道。
他从未来过的地方,怎得一个个都认识他师尊呢?
身边有人接过他的话:“这是‘仙君镇’,哈哈,仙君从乱世之中救下我们的老祖宗,安置在这里,于是祖祖辈辈都在这扎根。”
“像我们这样的镇,大小小小有几百个呢。都是‘仙君镇’。”
“我小时见过仙君一面,现在都成家立业了,仙君的容颜倒是分毫未改。”
那么久,匪心一边感叹,一边皱眉,他都才在师尊身边,才十几年。
一群小孩子围着他们转,有一个才到他膝盖高,白涯弯下身子要将他抱起。
匪心瞳孔一缩,大叫:“不许!”
他立马闭嘴,觉得失了脸面,又怕白涯对他失望,低头不敢看他。
没想到白涯回过身子,将他抱进怀里。
“师尊不抱,师尊抱你。”
匪心的脸更红了。
夜晚,白涯甫一躺下,匪心一股脑滚到他身上。
他和白涯胸膛贴着胸膛,心跳震着心跳。
“师尊,匪心想您。”
他尾音上扬,双腿夹在白涯身体两侧,轻扭着摩擦他的下身。
殊不知白涯抱住他,转身。
在床上侧躺。
白涯道:“休息。”
灯呼一下灭了。
匪心张着嘴:“我!”白涯低下头吻住他的唇,他一下说不出话。
狡猾!耍赖皮!匪心心里闷骂,突然想到自己白天也是这么做的,一下子蔫了。
“晚安。”
匪心哼哼一声,钻进白涯怀里,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