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衡之深深吸了口气,“凌泽皇帝亲自提出条件,若想罢兵,除非……除非皇上立即下诏退位,并且亲自携膝下所有皇子公主及各宫嫔妃入凌泽为质,皇位……皇位由宏王世孙继承!三个月之内不见回音,凌泽宸将亲率五十万大军继续北上!”
静,出奇的静,整个大殿安静的听不见一丝儿声音,虽然每个人都心跳如擂鼓,因这番话惊骇无比,但谁也不敢出声。该说什么呢?若直接拒绝,不出一年,兴国必定亡于凌泽的铁骑之下,个个儿都做了亡国奴;若是答应,这对那端坐龙椅上的天子来说,无疑是莫大的侮辱了,谁此刻敢露出半点这种心思,下一刻必定是人头落地,株连九族了。
许久许久,满殿的文武额上都冒了冷汗,隐隐约约地听到了磨牙的声音,“要朕退位,让于郑玮?呵呵呵,朕的好皇叔啊,亏得朕如此信任他,他这嘉暮城守的好哇,给自己的孙儿守了一个坐上皇位的机会来!”阴森的语气,透着浓重的杀气。
“万岁息怒!”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柳仁志手持象牙笏板出列进言,“宏王爷忠心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这分明是凌泽宸的离间之计,还望陛下明鉴,莫叫亲者痛仇者快!”
郑延昭咬着牙,冷冷瞥了他一眼,低眉思谋片刻,“宏王忠心与否,朕马上便会知晓。这凌泽宸欺朕太甚,朕要御驾亲征,定要亲手削下此贼首级,方能解朕心头之恨!”
郑延昭断然拒绝了凌泽提出的议和条件,又执意领兵出征,以如今兴国的国力,要与强大的凌泽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满朝的文武都明白这个道理,却无人敢出言劝谏。不出兵,就是答应了凌泽的条件,难道有谁会傻到去劝谏皇帝退位么?明面上不敢露出声色,几个皇族的王爷却悄悄动起了心思。郑延昭又如何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一道谕旨便软禁了宏王全府,又急召郑恩回京,狠狠处置了几个与宏王府走的近的官员,算是杀鸡儆猴了,也就暂时压制了人心。这些年文渊一直不遗余力地排除异己,朝中大部分官员都是他的心腹,可谓是权倾朝野了。多年的政治生涯,自然懂得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若是新帝即位,他这个权臣虽不至于立即伏诛,日子总不会如现在好过,所以早早对郑延昭表了忠心,的确叫郑延昭安心不少,吩咐下去筹集粮草抽调兵马,忙忙乱乱地过了几日,明天便要出发了,明德太后在景德宫里摆了宴席给儿子践行,延平与几宫的后妃在侧陪着,柳若昔却托病未到。
散了席,郑延昭直接回了自己寝宫,却看见柳若昔正站在前殿等着自己。
“不是病了么?”郑延昭挑了挑眉毛,声音里有些讥诮。自从上次飞叶大闹皇宫之后,面对柳若昔,心里就多了几分芥蒂,这次柳若昔又托病不去赴宴,他心里自然十分不快。
柳若昔福身行了一礼,“皇上当真要御驾亲征?”
“你以为朕是开玩笑么?”
“皇上又何必执迷不悟呢,明知道结果的不是么?”
郑延昭的步子猛地停住,眯起的眼睛里透出骇人的寒意,“柳妃这是何意?”
“其实皇上明白的,这不止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还望皇上以百姓为念,罢息干戈吧。”
“你这是在指责朕不顾百姓死活吗?”郑延昭狠狠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