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了礼服,这下,岩桥慎一也终于有了进入状态的感觉。此刻,倘若再看到中森明菜敷着厚厚一层白粉的脸,大概就不会觉得惊讶好笑,而是会想,自己和她正般配。
纸拉门的那一侧,传来中森明菜和化妆师小声说话的声音。偶尔,两人还小声说笑几句。通过投在纸拉门上的影子,看到中森明菜伸开手臂,和服师傅在她身边忙个不停,把和服衣带绕到身后,紧紧系住。举行婚礼这天,新娘的事,总要比新郎多出个三倍。
换好了礼服的岩桥慎一不知何时,带上了一点等待的心态。但心里也知道不能捣乱,只是看看投在纸门上的影子,又看看窗外。
……
当纸拉门再一次拉开,各自换好了礼服的夫妇两个,面对面相互看了又看。
这回,是中森明菜先笑了。她露出个小小的笑容,上下打量岩桥慎一,称赞道,“挺合适的嘛。”
她这么说,岩桥慎一下意识挺了挺腰,“是吗?”鼋
“又故意逗人开心。”中森明菜吐槽。
要是平时,她肯定哈哈大笑。只有今天,盛装在身,岩桥慎一越逗她,她越是要忍耐。似乎,婚礼这天,对新娘子的要求就是:不要太过放飞自己。
对中森明菜这个活泼粗鲁的商店街孩子来说,这可不是件易事。
岩桥慎一也像她一样,目光仔细打量着。换好了礼服,中森明菜从头到脚一身白。看她这样装扮起来,才知道白色的和服有多么衬人。
中森明菜用手指比划了一个三角,用来代指头上像个帽子的头饰,“这个叫做‘角隐’,是说,新娘子到了夫家以后,要把坏脾气和锋芒收起来的意思。”
“是吗?”岩桥慎一想了想,“还是有锋芒更好。”
中森明菜笑了,露出个调皮的表情,“不过,反正也只有今天一天而已。”老夫老妻,对各自的脾气已经清楚得很,藏也藏不住。这种时候,倒拿传统习俗开起了玩笑。鼋
这夫妻两个你一句我一句,惹得旁听的人也不禁跟着露出笑容。
穿戴整齐,化妆师又迎上来,端详中森明菜,替她补妆。岩桥慎一在一边看着,又觉得稀奇,“连手上都要涂粉吗?”
中森明菜冲他眨眨眼,“本来是为了骗丈夫的,没想到,丈夫在旁边看了个正着。”
真亏她能面不改色编出这种话。
但岩桥慎一就信以为真,点点头,想了想,一本正经和她分析,“过去的男女,结婚之前只匆匆见过几面,婚礼上化厚一点的妆,还是很有必要的。”
夫妻两个,在举行婚礼的这个早上,穿戴礼服的时候说起了相声。
在场的人,谁也想不到,这对要举行婚礼的名人,是这样的个性。除此之外,也对中森明菜向岩桥慎一逐一解释自己的穿戴这件事感到稀奇。鼋
……
夫妇两个有说有笑,这期间,工作人员仍围着中森明菜,时不时地为她整理衣角,补一补妆。
不多时,千惠子到这边的更衣室来,看看女儿。她换上为了出席婚礼而订做的留袖和服,因为日常都有在染发,此刻的形象,与平时见到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岩桥慎一先和她打招呼,“妈妈。”
千惠子笑了,端详他的礼服,称赞道,“慎一君这么穿,相当有男子气概。”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千惠子把目光转向一边的女儿。终于见到了。这个女儿换上结婚的礼服,举行正式的仪式,进入新的人生阶段的一刻。
千惠子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只是面带微笑,默默注视着女儿。鼋
在举行婚礼的上午,微笑着来送女儿出嫁的母亲。中森明菜心中五味杂陈,因而感到些许的刺痛。她也露出微笑,和千惠子说:“一直以来,都辛苦您了。”
当母女之间温情流露时,岩桥慎一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不合适。
他步出房间。和式的房间外,是宽阔的廊子。岩桥慎一在外面逛了逛,观察这日式风味的庭院,偶尔,也将目光投向室内,留意房间里的情形。千惠子和中森明菜,这对平时有说不完的话的母女,在今天却十分克制。不过,这绝不是因为彼此之间无话可说的缘故。
千惠子过来看女儿,这一会儿,岩桥将明和岩桥千代夫妇双方,大概也已经穿戴整齐。以这对老夫妻的作风,显然正待在休息室。
从早上开始忙碌,这一会儿,才真有了几分松一口气的悠闲。
不过,宾客们陆续就要到来。岩桥慎一想着过一会儿还要挨个问候前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下意识抬起手腕,接着回过神来。今天的新郎和新娘,无法得知时间流失的速度。
黄道吉日的星期天。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