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臣相,这么重的礼,况且,是臣相大人给下官的,我怎么能收,怎么敢收?”唐朝故意的推辞,同时,脸上浮起一丝嘲讽的微笑,因为他想到了这家伙以前送自己的极品礼物夜明珠和“飞马踏燕”。
李林甫立即感应到了唐朝心中之所想,微笑的道:“唐大人,以前本相送你礼物,的确是想陷害你,不过,这个误会早已经澄清了,本相早已经和你互不侵犯,而且,这是金元宝,大唐国中多的是,即使搜出来,也没人敢说你这三千两黄金来路不正,你放心收下就是。”
但唐朝忽然挥手:“李臣相,我以为,这陷害他人的计策,大大不义,就算我和章仇兼琼有仇,也当光明正大的将他拉下马,何必用这些阴险的伎俩?”
李林甫见唐朝始终搪塞,显然是不答应自己的计划,不禁颇为恼怒,但脸上反而装出十分可亲的笑容:“那好,唐大人为官清正,苟才,将黄金收起来吧!”
那个瘦瘦小小的汉子就应命将金元宝收了起来,装进原来的口袋里,又恢复了来时那种冷冰冰木偶一样的神气。
然后,李林甫站了起来,微微拱手道:“唐大人,叨扰了你的清修,这就告辞!”
唐朝赶紧站了起来:“相爷,酒菜已经齐备,吃过饭再走不迟?”
李林甫就笑道:“嘿嘿,下次吧,皇上有要事见我,我这就马上去长生殿!”
说着大袖一挥,拂然的走了出去,甚是恼怒:看来,唐朝这家伙还是信不过我,还防着我,那么近期对他下手的计划恐怕得改一改了。
当下坐上自己来时的轿子,大张旗鼓而来,竟是偃旗息鼓而去。
专信甚为不解:“贤弟,这是将章仇兼琼拉下马绝好的机会啊,你为什么不同意?”
唐朝大笑:“这你就不懂了,我查得清清楚楚,章仇兼琼和李林甫之间,水火不容,互相都欲杀之而后快,但李林甫忌惮章仇兼琼的武功,知道杀他全家老幼容易,但要杀他本人,却几乎没有可能,此人一旦不死,始终是他心腹之患,现在见他骤得大位,发展下去,要是和韦坚、高仙芝、高力士这些人交好了,恐怕再也难以撼动,所以现在杀不杀他全家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不能要他继续掌权,控制剑南兵马,所以,我唐朝帮不帮他都无所谓,他是必须得解除这个大患的,我唐朝好好的黄门侍郎,为什么不在众朝臣面前留一个好印象,要是真将韦坚拉下了马,我有可能出任侍中这个宰相之位,这样明目张胆的诬赖章仇兼琼,满朝文武一定会不齿我的为人,为将来结交人手留下莫大隐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看他李林甫用什么手段将这个剑南节度使拉下马。而且,要是我明着帮他,他很可能会怀疑我仍然为南诏效力,到时候奏我一本,皇上知道了,恐怕再不能留下我这条小命了吧?”
专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多关节,我听得头都昏了,唐贤弟,你的头脑怎么这么好使,以前跟着你逼迫舍瓦军变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头脑还好了,为什么这些东西你一下就想得到,我却什么也不懂?”
唐朝就哈哈一笑:“专大哥抬举我了,其实我也什么都不懂,还要向大哥您多学习。”但他的心中,却是好笑的想,也许,穿越前的任何一个中学生,恐怕都有我这水平。如果以社会进步来算的话,古人可算是人类发展的幼年时期,现在人反是社会发展的壮年时期,现代人反是古人的老师,古人的长辈,这一回到古代去,要不强大都难,这点小小的问题分析,又怎么能难得倒我唐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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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唐朝如约出现在朝班之中,不少他以前的熟人以目示意,唐朝报以微笑。
李隆基昨天晚上虽然疲惫,和杨贵妃大战了几百回合,但还是拖着十分疼痛的腰骨起来设朝。原因很简单,李林甫昨天晚上专门找他,将章仇兼琼谋反的事情向他说了,李隆基听后更是大为震怒,立即传见了作证的人,而且还有章仇兼琼和南诏国主李格桑的亲笔书信,审问之下,果然和李相所说的毫无而致,今天发奋起来设朝,就是为的处理这件事。
他本来想和十年前起来得一样的早,东方鱼肚白的时候就设朝,但没办法,昨天晚上他的精力差点被吸干,楞是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姗姗到来。
升朝,群臣拜舞已毕,李林甫首先出列:“臣有事要奏。”
“李爱卿有何事啊?”李隆基和气的说道。
“臣探得章仇兼琼以前和南诏国主李格桑谋反的证据,章仇兼琼现在是剑南节度使,掌握边关兵马大权,此事十分危急,望皇上速想对策,趁他刚任剑南节度使,军心未附的时机,制止他的阴谋。”
满朝文武一听,都是将信将疑,不少人都以为这是李林甫捣鬼,熟悉他和章仇兼琼恩怨的有不少人,立即想到了其中关节,但仍然有不少人抱着静观其变的想法,毕竟,他说他有真凭实据。
李隆基果然道:“有这样的事,那李爱卿,你说说看,是什么证据?”
李林甫随即奏道:“南诏驻唐朝大使馆忽音可以做证,称他截获了章仇兼琼和李格桑秘密接触的书信一通,并且还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
“那传证人上来。”李隆基早有准备,毕竟,昨天晚上他和这个信任的宰相计划了不少时间,今天当着众朝臣的面叫出证人,就是做个戏,做给满朝文武看的,起个杀鸡儆猴的作用。
唐朝心中冷笑,李林甫这奸贼,倒真有办法,找我出来做伪证不成,又去找到南诏大使忽音这个冤大头。想来这忽音收了李林甫的贿赂,在他宰相的威逼之下,不仅背叛了南诏,还做了他的走狗,不然,是不会这样出来给他作证的。
唐朝微微冷笑,哼,这个南诏使节的证词,和我唐朝的证词,那是大大的不一样了,群臣难免会想到,这样机密的书信,怎么会让这样一个小的使臣知道?但李林甫也是被逼无奈,亲自出马唐朝都不答应,只好用了这颗备用的棋子,惹人疑心也不管了,毕竟,章仇兼琼不除,他就随时都有一种骨哽在喉的感觉,而且也会影响他在京城的地位。
这个时候,只见一个三十上下年纪,獐头鼠目的汉子,穿着南诏惯常的扎花衣服上来了,唐朝一见,心里就是一阵的熟悉,忽然想到,这个新任南诏大使,刚上任的时候,还来拜见过自己的。
不错,这大使的确不错,竟在上朝的守侯显得从容不迫,显然是李林甫经过特殊培训的,倒也不禁佩服起李林甫来,这小子少年的时候斗鸡走狗,是个大大的纨绔子弟,但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却是精明无比,不出一点纰漏,看来在阴谋诡计方面,倒是他的强项。他换了个角度,要是自己处在章仇兼琼的位置上,那他该怎么办呢?显然也甚为棘手。
这汉子山呼万岁是必须的,然后,侃侃而言道:“皇上,我是南诏的臣子,本来不应该说出我南诏国和章仇兼琼将军的秘密,但一则我现在效忠于皇上,是大唐的人,同时,也是李臣相大人晓以大义,使我醒悟到,在南诏为官,是没什么前途的,所以我才投效陛下,同时出来做证,盼陛下能接纳小臣。”
这些话,显然又像是李林甫之所教,唐朝也不能肯定。
李隆基一听大喜,以他大国皇帝的虚荣心,南诏这样小国的臣子投靠本国,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可以增加他的自负,觉得大唐国力强大,威震四夷。
当即说道:“朕自然接纳你,就授你五品员外郎之职,帮助礼部打理外交之事。”
“谢皇上。回皇上,小臣这里有章仇兼琼和南诏国主私通的书信一封,朝廷有章仇兼琼的笔迹和南诏国主李格桑的书信笔迹,一看之下,真伪立判,当可知道章仇兼琼确实叛国无疑,请皇上过目。”
说着从贴肉的衣服里拿出一封用金漆封好的信,封皮已经拆开,显然已经阅读到信里的内容。
满朝文武本在怀疑,但见了这样的情况,人证物证俱全,而且还、于献给皇上,让皇上亲自过目,都一起相信了。
李林甫此人,处事圆滑,处处逢迎李隆基,揣测到皇上的心思,也不是完全的飞扬跋扈,所以这个时候,他在朝中的实力还是惊人。
高力士就从小黄门的手里接过信,交在李隆基的手里。
李隆基昨天晚上的时候已经仔细的核对了笔迹,果然是李格桑的字体。至于章仇兼琼,他的笔迹朝中留存不多,倒也不能辨别真伪,当时就龙颜大怒,现在粗粗再看了一眼,随即在朝廷上大怒道:“大胆章仇兼琼,朕将他一个小小的将军,提拔为剑南一方节度使,想不到这个小子竟然包藏祸心,私下和南诏国主李6格桑来往,你看看,写的什么‘但叫南诏一日起兵,章某必定跟随陛下,稍尽绵薄之力’,众位爱卿可不要误解了,这里的‘陛下’,不是指的朕,而是南诏小国的国君李格桑,这还不是大逆不道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红通通的,似乎要滴出血来。
群臣一听,也再无话说,人证物证都在,章仇兼琼是一个叛逆的罪名,看来是无法洗清的了。
唐朝微微纳闷,章仇兼琼没有背叛唐朝,这是事实,但,李林甫何以会能将他的书信和李格桑的书信模仿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不然的话,李隆基在书画方面甚有天赋,是不容易骗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