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春应下。踟蹰一秒忽然问:三爷,您还打算和西门小姐在一起吗?
黄春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生怕又迎来像下午在金库通电话时那样让人忐忑煎熬的沉默。
为什么不?三爷冷笑:不就是冒出个男人嘛,面都不敢露的家伙,不值一提。
大概嘴硬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可以减轻扎心之痛吧。
黄春是个比海东会说话的,三爷您说的极是,这四九城里,您是头等人才,比您年轻的没您有钱,比您有钱的没您年轻,哪个男人能跟您比
这话对三爷一点安慰作用都起不到,三爷直接打断,吩咐道:眼下头等大事,是在肃奸委员会发觉西门音与苏韧案有关之前,把西门背后的麻烦给解决掉。
至于其他的,篝火在他脸上形成跳跃的光影,又映在他的眼中,摇曳、动荡,他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语气幽幽说道:等这些结束了,我再跟她算账。
第35章 惊闺叁
油灯微弱,西门太太坐在三屉桌旁,用一团洗染过旧的毛绳,给小儿子织一件外套。搬家两天了,她一直睡不着,预谋杀人的人,心力交瘁。
唉
她不觉发出微微的一声叹息。
炕上的西门音睁开了眼睛。她躺下一个时辰了,完全没有睡意,西角楼和苏明珰轮番对她侵扰,母亲那时不时的叹息也让她揪心。旧房子的窗帘挂到新赁的这间屋子上有点短,紧着下边挂,于是上边留着一条缝,可以看到屋檐外的星子,小小的、瑟缩的,仿佛冻得发抖。
苏明珰被拿去三天三夜了西门音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一幕又一幕可能发生的画面,苏明珰敌不住刑逼招了供,她和母亲的筹划失败,军警登堂入室
越想越怕,白日里的淡定不过是做给母亲看的,越是危机时刻,越是不能泄了士气。母亲已经慌乱,若她也表现出方寸大乱的样子,娘儿俩益发得六神无主了。
音音!忽然母亲警觉地唤了一声。
西门音心头一跳,也察觉到什么,屏息静气,凝神细听,院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踪之声。
西门音连忙起身,摸过枕边叠放着的丝绵小袄披上,然后撩开窗帘一角,向外瞧去,与此同时她母亲把油灯吹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