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驴又闻到生人的味道,头高高扬起,朝西门打了个鼻喷。
明珰怕吓到老师,喝骂:你这畜牲,后退。
没事明珰。西门倒不至于被一头小花驴吓到,她定了定心神,见明珰总和一头驴过不去,也猜到她更多是在撒气,到底是个孩子。
西门看明珰的脸憋得通红,还在恨恨地瞪着花驴。终是感性压过了理性,说:到我屋里来。没吃早饭吧?
明珰眼圈顿时红了,家中破产这半年来,饥一顿饱一顿,还哪有一日三餐的规律,又有谁问过一声早饭。更何况,挂心自己餐饭的人
等从回忆里拔出来时,明珰已经坐在西门老师家餐桌前了。西门家的早餐很简单,一碗棒渣粥稀得映出人影,几块儿白薯-一大家子分的,另有几个窝头,一小碟咸菜,西门老师的碗里只余下了贴底的粥,明摆着是匀给了自己。桌子不大,加上她之后就更显逼仄,几个半大小子挤成一团,紧贴着手臂,西门太太凳子抽得老远,谨之谨之呢?
刚要问出口,门帘掀起,谨之跑回来了,还拿着两只热腾腾的枣儿窝窝。因着各种不可说的原因,西门现在算是最了解明珰的人了,她明白明珰现在的处境和顾虑,因为了解所以心疼,又不好开口安慰,便想着买些甜口的东西哄哄小姑娘。
她把枣儿窝窝递给明珰,柔声道:哪,吃点甜的。
明珰鼻子酸酸的,推辞道:给弟弟们吧,正长身体呢
她话还没说完,除了小四儿和西门老师,桌子前的人就都找借口走了,温课的去温课,忙活计的忙活计,西门将枣儿窝窝递给明珰:这是特地给你买的,快趁热吃吧。
明珰推辞不过,热乎乎的窝窝就被塞进了手心,像个小手炉一样温暖,她掰了一半塞给旁边吸着口水的小四儿,才吃起来。她又想起来昨晚那个梦,可现实却与梦境截然相反,西门老师眼里的心疼是那么真切,眼前的饭菜虽不丰盛,却格外珍贵,明珰心里那个怀疑不由摇摇欲坠。
北平的枣儿窝窝里果脯用得是红枣,绵白糖浓郁、枣味香甜,她的舌尖心头都甜丝丝的,西门老师怎么可能是神秘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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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张罗事情向来从简,甚至连笑脸都省略了,朱氏全程木着个脸,就把自己和胡老汉的事情敲定了,十几分钟后,朱姥姥看娃,朱氏和胡老汉去天桥裁衣裳、打卦看吉日,去了回来也不过仨钟头,朱氏始终铁骨铮铮面无表情,奔赴刑场一样。为了两个幼儿,她也是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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