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纵青山笔直泻下,宛然鬼斧神刀一笔,将这山生生造成。傅君涅仰头看去,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往山上行去。
山里草木茂密,清幽幽的树影倒映在蜿蜒的山道上,遮去了日华。
洛华所言的道观,明月白云观,而那观主也就是观里唯一的道士,俗名拟倩,道号无嗔。他曾是名动江湖的鬼医圣手,早年因作恶多端,被人断了左膀,自此便隐匿于世,在昆仑山修行。
傅君涅乃是与逐渐西斜的太阳同行,大概傍晚时分,找到了那座道观。
白云观落座在离山脚不远的地方,几处瓦屋,便成一处道观。
傅君涅步到门前,那两扇腐朽的木门大开着,一抬眼便能看见院子里立了一只三足鼎。院子两旁开垦了土地,种了许多说不出名字的植物。
他站在门口,尚在踌躇着要不要这般冒昧的闯进去。
刚刚抬脚,便见那方正殿里步出一个人来。那人身上斜挎着青灰色的道袍,一头花白的头发用一支木簪随意挽着,右肩扛了一把扫帚,洋洋洒洒的步到院子里来。
傅君涅看了看他的左臂,袖子空荡荡的,想来便是他了。
“阁下可是无嗔道长?”傅君涅迈进了院子,向他走去。
那人听见人声,微微抬眸向傅君涅看去,两眼微眯,挑眉道:“你这小子是谁?”
傅君涅向他抱拳行了一礼:“在下傅君涅,乃是受人所托,特来求药的!”他的态度十分诚恳,但是那老道却不以为然。
只觉得好笑:“你来道观找一个道士是为了求药?求药应该找大夫,找贫道作甚?”他说罢,肩上的扫帚一甩,傅君涅灵敏的躲开,只见那人正单手执着扫帚从院门前开始扫那些无端飞来的落叶。
傅君涅跟在他左右,不肯罢休的道:“在下知道无嗔道长乃是当年名动江湖的鬼医圣手拟倩,今日冒昧打扰实在是迫不得已。这昆仑山下一百里外的杏花村遭瘟疫毒害,村里人已去了大半,还请道长念在那些无辜村民的份上,赐在下一些治得瘟疫的药物。”
他一番肺腑之言,那人却恍若未闻,只自顾自的扫着地。
傅君涅一见他没有反应,顿时有些恼怒的道:“早年你做了那么多孽,如今正是补偿的时候,你且赐我些药,就当是为你减轻罪孽。”
他此话一出,便引来无嗔一记白眼。他看傅君涅的目光微微泛着寒意,语气也颇为阴森的道:“你这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你若是再多说一句废话,小心贫道毒哑了你。”
傅君涅一时语愣,正想说点什么,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柔软的女音。
“师父,里边我已经打扫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