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戍左手捧着她的膝弯,右手食指轻轻摁了下伤处,她就嘶牙咧嘴起来。
他神色冷如玄铁,拉着妹妹的手,问了句:“很疼?”
苏融点点头,泪光四溢,其实也没有多疼,只是看见哥哥眼里的紧张,反而越发觉得自己委屈,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贺戍大手给她抹掉几遍又涌出来。
在与王狗蛋的扭打中,她起先并没落下风,谁知道那狗熊后来跑出来一伙帮手,嘴里淫笑连连,说要扒掉她的衣服,光溜溜丢到臭水沟里去。
苏融呸了口唾沫,摩拳擦掌使出吃奶的劲儿一路风驰电掣跑了。
笑话,不跑还跟他们拼命呐?她蠢成驴都知道自己一人变成神都打不过那伙二溜子,所以过来找帮手。
这时死党徐莫淮颠着腿赶了过来,扯住他衣服:“阿戍你在搞什么?领奖啊兄弟。”
“广播里喊了八九遍名字,待你赶过去呢。”
“欸?融融咋来了,过来看你哥比赛的?”
他说呢,敢情是被这小妮子缠住了,一整个表妹奴啊,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了。
苏融眼眶红红,摇头又点头,靠着哥哥的腰,吸着鼻子。
察觉到气氛古怪,正想再问问,贺戍就给他撂下句话。
“莫淮,你代我上去领,我有些事。”
“哈?”
徐莫淮还没反应过来,贺戍就抱起自家妹妹健步如飞。
“哎嘿,去哪里?”
“收拾熊孩子去。”他头也没回的说。
这天下午的苏融可真是扬眉吐气了一把,死胖子王西明被贺戍揪着耳朵给她跪地道歉,这个土霸王以后承诺再不敢欺负弱小,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这也应该是苏融迄今为止最得意的一天,在学校里一度因为话少被认为是哑巴的内向女孩一跃成了班级的光明之星,享受到了被人敬仰崇拜的滋味。
那年她十一,发育略迟,袖珍玲珑,娇痴烂漫。
贺戍十五,发荣滋长,怒马少年,横恣飒沓。
脸上忽地传来痛感,画面被几道闪电破开,梦中人被唤回。
“再不起来,天就黑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他笑起来。
“现在几点?”她幡然睁开困涩的眼,迅速问正掐脸掐得不亦乐乎的人。
“四点。”边说边捏着她的颊,注视着细嫩的小脸在指间逐渐泛红。“什么?四点?”
两个字差点震得她从椅床上掉下来。
“救命,我迟到了啊啊!”
掐指一算,好像还是数学老师的课,这意味着比杀了她都可怕。
她一个鲤鱼打挺,拔腿飞奔。
少女慌慌忙忙,贺戍哑然失笑。
他是三点半考完最后一门赶过来的,毫无意外她会睡到昏迷不醒,本来也并未打算叫醒她的,只是看书实在没趣的很,就想玩玩,只是一不小心……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