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帝斜睨了眼,棋盘的局式,勾起一笑“朕的棋艺如何?心里清楚,但你的棋艺,朕可是一点也没看明白。”一子落定,输赢已明。
“皇上,您又赢了。”
我笑着端起桌边早已准备好的热茶,正准备喝时,却被皇上截住。我愕然,他越仰头大笑“莫非这茶真如此好喝,竟引得你连连败阵?”
听出他话中之意,我脸色微窘,不好意思低下头,自知自己的雕虫小技瞒不过他的眼睛。
“赢棋简单,但要一边想着怎么不赢朕,又想着如何输得漂亮,不被发现,这中间,学问可就大了。”
我一惊,扑嗵跪在地上,惶恐的解释道“请皇上息怒,臣妾不是有意冒犯您,臣妾……臣妾只是害怕。”
“害怕?”贝帝饶有兴趣的眯起眼“朕,真如此可怕?”
我赶忙摇头“皇上一点也不可怕,相反臣妾很敬畏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每日都要为国家大事心,下棋是为了修身养性,谁赢谁输臣妾认为一点也不重要。”
贝帝点点头,静等下文。
“如今天下,国运昌鸿,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皇上治国有道。臣妾是妇道人家,虽不能在国事上为皇上分忧,但求在生活之中让皇上心宜舒畅。”
“你虽说的有理,但实事求事才是本质,一贯的阿谀奉承,只会适得其反。”
他起身将我扶起,相对而坐,漆黑如子夜般的瞳眸紧盯着我,徐徐说道。
我娇弱一笑,抬眸与他对视,目光真诚的说道“其实臣妾并非愚昧,而是故意而为之。”
贝帝诧异睁大眼,望着我。
“臣妾知道自己是妇道人家,朝纲之事不便插嘴。但古人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国家若想持之长久,必要先兼顾到百姓的生活,皇上深居宫廷,对宫外之事肯然不知。一棵小树要想长得强壮,就必须先打好根基,这样才能经受住日后的风吹雨打。否则,就算日后长成参天大树,也会因一个猛烈的狂风,而连根拔起倒塌。”
我小心审视着他的脸色,振振说道。
“说的好。”贝帝暂时的拍手高兴的说道。“好一番犀利的言论,好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年纪轻轻,又身为女子,对治理国家有如此见解,此非不凡。”
“谢皇上夸奖。”
“但,治理国家可非你所说那般简单。”他搓手站起身走到亭旁,望着脚下结着厚冰的池水,思索了会说道“有时国家就像这湖里的水,冰冻三尺。”
我趋步上前,与同相望。
“虽非一日之寒,但臣妾相信,提早看清局势防患于未然,一切尚为晚。”
“你的意思朕清楚。”他转身,凝睇我,神色一改凝重。“你可知道,后宫妃嫔严禁干预朝政,方才那翻话,足可灭你九族?”
我毫不畏惧的笑着回道“皇上的圣明与仁慈,不论是在后宫还是朝野,大家都心底明了。臣妾之所以会对皇上说这番话,是在跟自己打赌。”
“噢~。”贝帝挑眉,饶有兴趣的问道“那朕是给你何印象?”
我一怔,不禁笑了,缓缓说道“皇上在乎臣妾的看法?”
贝帝深吸口气,望着我目光灼灼的说道“皇帝虽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能说实话之人,少之又少。而你是朕身边,唯一一个敢表露真性情之人。”
“可像臣妾这般,应该是最傻的吧。”我低头自嘲的说。
“有时真诚也是一种……”
“你们让开。”
贝帝话还未说完,一声尖锐刺耳的怒吼声,从不远处传来,不悦皱起眉。
“万福。”
龙颜大怒,高声一唤,万公公提着噪弯身快步进来,应道“奴才在。”
“外面发生何事?”
万福稍抬头瞅了我一眼,才忐忑说道“是,是瑶昭仪与七公主求见。”
贝帝一改怒颜疑惑的望着桥梁尽头,果然看见老七双手插腰,大声怒叱,声音之大源源传入此处。
“宣她们进来。”
说完,转身走回桌前坐下,而我则安静的跟着,立于身旁。
不久,怒气冲冲的七公主拉着满脸难色的瑶昭仪走了过来。
“臣妾参见皇上。”站定瑶昭仪脸色惨白惶恐的请安。
“儿臣参见父皇。”七公主皱着张脸,满脸不屑瞅了我一眼,语气不满的说道。
贝帝冷着脸,望着瑶昭仪,声音严肃的说道“你们找朕有事?”
瑶昭仪机灵灵打个冷颤,惶恐的说道“回皇上,泉儿说自己很久没见到您了,所以想过来跟你请个安。”
“请安?”贝帝危险眯起眼,望着脸色不好的七公主,问道“老七,真的是这样吗?”
倔强的七公主板着脸,乌溜溜的大眼睛咕噜一转,直直盯着我,明显带着敌,后可怜巴巴接着贝帝的袖子说道“父皇,你已经好久都没陪过我和母妃了,泉儿想你,所以就亲自来见你了。可是,可是外面那些侍卫好可恶,他们都不让我进来父皇,你是不是不疼泉儿了?”
说着说着泪声俱下,好不可怜。
七公主皇甫艺泉年纪最小,最受贝帝宠爱,精灵古怪,宫内无人敢得罪她,唯恐促怒了圣上。
贝帝心头一软,将七公主拉到她跟前,慈祥的说道“泉儿,我看你的年纪是越长越小,怎么动不动就哭了呢。”
“泉儿是伤心嘛,以前,父皇不管多忙,都会抽时间陪泉儿。现在,现在父皇忙得连人都找不着了,泉儿怎么会不难过。”
“泉儿。”站在一旁的瑶昭仪上前,小心的瞅了眼贝帝,拉过七公主斥叱道“怎么可以这么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