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的伤更重。
满耳哗然之际,他眼睛里却只剩下刺目的红,是红绸灯笼的颜色。他摸到陈妖身上苏绣质地的衣料,知道这是陈妖穿的嫁衣。
秀秀挑剔,这嫁衣还是他特意请了苏州的刺绣大师做成的。完工后送来天玄门,秀秀喜欢得紧,还没到大婚,就天天穿着它在天玄门里晃悠。
他依稀看到陈妖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滚落,在抱起他的头时砸到他脸上,绽出一个个水菡萏。
第一次看到陈妖哭。就是当初在湘西,陈妖受了重伤被他带回天玄门,她都没有哭过。
柳长烟很觉心疼,叫她:“秀秀。”
还想多说些什么,涌到嘴边的却都是血。
他忽觉累极,无力再做什么,就此闭上眼睛。
这一箭正中柳长烟的心脏,他只弥留了一会儿功夫,柳明轩拿手去探他鼻息时,手停住不动。
没有呼吸了,他的指尖在夜风里一片冰冰凉凉,连一丝微弱的气息都没有触到。
陈妖看着柳明轩,问他:“爹,怎么样?”
她问的声音很轻,柳明轩没有回应她,只是低头看着柳长烟的脸。
陈妖空洞地继续问:“爹,他怎么样了?”
明明柳长烟就在她怀里,她自己摸一下他的脉息,就什么都清楚了。
柳明轩喉咙里发出两声压低了的悲痛的哀鸣,周梨听到了,她不甘心地俯下身去,不止探了柳长烟的鼻息,又摸了他的脉象,甚至给他渡了些内力。
可内力进到柳长烟身体里,如进入一个黑洞,没有任何反应。
周梨再摸到柳长烟身体时,发现他已经迅速冰冷,开始僵硬起来了。她无可奈何地抬头去看陈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陈妖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了一切。
可她不愿接受,慢慢把柳长烟放平,把额头抵在他脸上。
半晌,无人说话。
突然之间,陈妖爆出一声惨绝的撕叫,一声接着一声,让人不忍猝听。
哐啷,一把精致的弓掉在了地上,大概是被陈妖这么凄厉的喊叫吓住了。
陆蕴还站在阴影里,剧烈地喘息着,仿佛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他,他是要射陈妖的,怎么射到柳长烟身上去了。
陆蕴咽了咽喉咙,看到无数双眼睛冷淡至极地逼视着他,只听那道长冷冷道:“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