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同于以往。
此刻,这张白玉一样的小脸上满是灰白的尘土,黑白分明的眼珠里写满了仓皇与不安,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严风俞被这样一副画面激的呼吸一滞,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用力地攥紧,锋利的指甲刺进皮肉,遽痛和不安瞬间袭遍了全身。
这时候,地面倾斜更甚,脚下的圆柱被倾倒的地面挤压,不堪重负发出最后一声呜咽后,便化作漫天的碎石,悉数坠向那个黑洞洞的所在。
严风俞不敢再停留,他阴沉着一张俊脸,踏着碎石,窜上屋脊。
屋顶也早已是四分五裂。
严风俞屏气凝神,稳稳立足在一片碎瓦之上。
自高处往下看去,只见一阵接一阵的,漫天的粉尘齑粉裹挟了无数的碎石瓦砾,轰隆隆地往下掉落,又被一个巨大的深坑悉数埋葬。
可是茶馆周边的屋子,茶棚,街道等等,却丝毫不受影响一般,稳稳地待在原地,几乎完好无损。
不知过了多久,官府的衙役终于闻讯赶来。
严风俞握着一柄刀,面色阴沉不定地站在路边。
此刻天色早已黑透,晚风送来的灰尘中夹杂了令人心悸的腥臭气息。衙役们费尽全力,也只从碎土破砖下面挖出了十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严风俞握紧了拳头,袖着手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那身粉色的衣衫,也没有看到那身水绿色的衣衫。
严风俞心潮起伏不定,也不知是该庆幸祁云岚不在其中,还是该郁郁祁云岚恐怕又与他的林师兄搅和在了一起。面上却不显。
他神色不耐地挥了挥手,叫人把这些腥臭无比的尸体抬下去,再安排人过来认尸,便抬脚往城外赶去。
临州城南面环水,北面环山,四周多密林杂树。
羊皮卷地图上标识的地宫入口,除了城里的那几处,南面临川江内里一处,就是东西两侧密林里的几处。
临川江内的那处,按照地图的显示,四周没有设机关,也没有设阵法,可惜众所周知,临川江江流湍急,常有食人的鱼类出没,寻常人根本下不去,即使下去也是有去无回。
城里的那几处则悉数设在骆德庸自己的私宅之内,眼下皇帝的书信还没寄回,不到万不得已,严风俞不想与骆德庸起正面冲突。
按照原计划,最迟三日之后,严风俞便会与田明等人会和在东边的一处密林之内,设下埋伏,伺机一起下去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