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驰早就习惯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态度,自顾自地道:“前几天皇上收到姜护卫的快马传书,严护卫猜猜看,那信里头说了些什么?”
严风俞还是不说话。
费驰神情冷淡下来,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片刻后哈哈一笑,“信上说,五千黑甲军不日即将抵达临州城,到时候,他们打算把临州城围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蚊子都不让它飞出去,更别提人了,哈哈哈哈,可惜啊——”说到这里,费驰顿了一顿。
“——可惜什么?”严风俞听他话风不对,禁不住出声问道。
费驰得到回应,非常得意,“可惜姜护卫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又收到一条消息。”
“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啊,你让我想想,哦,对了,那消息说,那一大家子早就知道皇上会派人去临州,所以一个月前就已经卷铺盖离开了——”
“一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严风俞听得心里动了动,脑海中浮现离开临州的那日他在祁宅的所见所闻。
所以,早在那时候,祁朝天就已经预感到今日会发生的事了?
费驰见他语气有波动,不禁自得一笑,“哈哈哈……可不是吗?皇上看到那封信后发了好大一场火,厉声责问我们到底是谁走漏的消息,嗐,最后还是多亏了刘公公把人劝住,要不然我们恐怕都得掉脑袋。”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唉,皇上虽然消了气,却也不想看到我们,没等我们解释,就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严风俞听得着急,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为之,正待发问,费驰已经欣赏够了他抓心挠肝的模样,起身打算离开了。
严风俞岂会让他就这么离开?
瞅准他转身的空当,严风俞翻身而起,一块半湿的布巾捂住他的口鼻,费驰惊愕难当,反应过来后,立刻奋力挣扎,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严风俞力气奇大,全然不似吃了一个多月软筋散的人,勒住他的臂膀更是健壮无比,只像是镶了千钧的钢铁一般无法撼动,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辣气味钻进他的嘴巴和鼻子,费驰暗道不好,还想再呼救,手脚已经渐渐地失去力气………………
再三确认费驰已经昏迷不醒后,严风俞脱了他的衣裳,与自己的囚衣互换。
把穿好囚衣的费驰拖到稻草上,令他面靠着墙壁,伪装成自己平时睡觉的模样。
撬开那块刻满划痕的石转,从一个不算太深的泥坑里,拿出一块人皮面具,两个沾了些许药粉碎屑的纸包与一枚拇指长的细铁钩——倘若那壮汉狱卒来到这里,他应当能够认出,严风俞手里的这根铁钩与他从费驰的食盒里拿到的铁钩殊无二致。懂行的人都知道,这铁钩除了能在人的身体上造成一个个肉眼不可见的小伤口之外,稍稍改造一下,还能撬开千家万户的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