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活点点头,却是一眼看穿,“嗯,公子?,药要趁热。”
“先?搁一会儿,”五绝先?生下?针狠绝,下?药也是这般,有几回简直苦到谢元贞灵魂出窍,说着?他还摸起扇子?掩饰,“刚用过饭,这会子?撑得很。”
“马上入冬了,这天气公子?再扇风,仔细着?了风寒,吃苦的还是您自个儿,”独活还是不给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开始揭他们主子?的短,“公子?也莫要怕吃苦,我掐着?时辰过来的,这药不烫,不能再晚了。”
院中动?静骤然变小,他们慢下?打斗,难得见到谢元贞被除了赫连诚以外的人得不敢反驳。
所以下?不下?雨听龙王,吃不吃药听大夫。
谢元贞不敢朝一板一眼的小大夫发作?,冲院子?里一喊:“你们停下?做什么,继续打呀!”说完还讨好?般地朝独活笑一下?,这才端起来闷头喝掉。
喝了药就是好?病人,但独活不会嘉奖好?病人,面无表情地端起碗回自己院中,在转头看见胡长深的瞬间却是双眉倒立,整个人鲜活得要跳脚——
“你怎的还在这儿!”
胡长深憨笑,谁叫他听见药便走不动?道,望着?独活的眼睛炯炯有神,“师父在研制什么新药,在下?可有幸一见?”
“没?有。”
独活声音不大,显然带了点愠怒,扔下?话就走了。
胡长深没?再继续跟着?,目送独活走过廊子?,消失在尽头,这才转头问谢元贞,可谢元贞也不说,只是打岔道:“岭南那边可有消息?”
大司马与京师府尹明面上没?有半点关系,朝堂之上柳濯缨与谢远山还不时针锋相对。可私下?里的消息传递正是托付于时常出诊的胡长深。
一个月之前?,李府灵堂设下?天罗地网,可裴云京事先?有所准备,也是他命不该绝,最后被吕恂带人闯府将人救走。十万兵马自此叛逃平州,裴云京不单自己走,此前?慕容述被裴云京救回,自那后便称病一直留在平州,这下?正成了平州都督裴云京的座上宾。
江左三?足鼎立,此时是真正的各方势均力敌,而江右三?州郡虽然要抵御五部铁蹄,实际已经与铎州谢氏形成联盟,李令驰夺来的一步好?棋走到眼下?,已然彻底转为下?风。他为新仇旧恨,急着?要剿灭裴云京,在太子?下?葬之后便亲自提请第二次土断,可显然并不能推行成功。
开春才行过土断,单是铎州与黔西两府已险些要了世家的命。眼下?寒冬未至,护军就要再扒世家的皮,护军大人又?今非昔比,于是短短月余朝堂争端不断,李护军逐渐站到北方士族对立面,世家的风向也在悄然转变,其中最微妙的便是向来第一个跳出来为李令驰说话的温孤翎,
现在也学会缩起脖子?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