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城南郊外的农田时,薛瑶瑟正打?着赤脚,与几个暗桩属下在翻耕。
锄头一挥,带起一地黄泥,暗桩训练不易,他?们上可杀敌,下可卧底,若余生真要?以此为计,成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实在也是大材小用了。
“赫连大人!”
几个暗桩耳聪目明,恭敬过一声便去拉薛瑶瑟的衣袖,“郎主,赫连大人来了!”
“日落前翻不完这些秧田,”薛瑶瑟埋头苦干,前胸后背都已湿透,连汗也不肯擦,半点不理来人,“就等着入夜喝那西北风吧!”
“是么?,”赫连诚抱臂站在田埂,背对阳光,闻言哂笑,“我赫连诚治下,还有谁敢克扣田驺口粮?”
“哟,赫连大人怎的屈尊来这农田?”薛瑶瑟终于抬起头来,阳光掠过赫连诚头顶,猛一瞧有些刺眼,薛瑶瑟胡乱抹一把汗,细嫩白皙的脸颊便留下一道脏污,“仔细弄脏您的官袍,我等卖身也赔不起!”
“薛郎主,”伸手?不打?笑脸人,见状刘弦咧嘴上前,“赫连大人此行是有事相问,不如换个清净地,你也歇会儿喝口水。”
“不敢!”
薛瑶瑟嘴硬,可到底不敢不从,跟着走到田外的棚子?下。
“不知?此次赫连大人又有何吩咐,”薛瑶瑟手?拎锄头,眼睛低垂,不看他?们主从,“是要?奴家再?为您调教几个暗桩,还是等翻完这片秧田,接着再?翻下一片?”
自从上官泽将他?们移交至于赫连诚手?下,赫连诚从未将他?们用在刀刃上。暗桩过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这一根弦彻底松懈便是废了。薛瑶瑟深知?赫连诚此后不会再?重?用他?们,更不会放虎归山,男耕女织这话听起来悠然自得,可这日子?过得究竟有多憋屈,此刻单看她的怨怼便知?有多深。
赫连诚负手?站在棚子?中间,侧目看她。
“赫连大人这般盯着奴家做什么?,”薛瑶瑟把锄头往地里一插,破罐子?破摔,“莫不是终于寻到奴家吃里爬外的证据,准备彻底厌弃奴家与后头忙活的弟兄们了?”
“天峰府崔氏的陪嫁侍婢媛徽,”赫连诚开门见山,“是否为你所救?”
“大人说什么??”薛瑶瑟与赫连诚对视,眼神满是戒备,“奴家听不懂。”
“听不懂,”赫连诚并不觉意?外,他?掏出羊脂玉佩,玉佩坠落,陡然停在半空,随即来回摇摆,叫人猜不透背后之人的心?思,“那看得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