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一比谢元贞要?急得多,“主子,去了就等于告诉李令驰,您就是当年的谢家?遗孤!”
“你把信送到的时候,是,”“是午时三刻!”
谢元贞有一瞬间的怔愣。
“眼下才?过?一个?时辰,不,还?不到一个?时辰。”“外兄将人提交廷尉,同时派人传信与李令驰,中间也要?耗费不少时间,”他语速越来越快,说?到最后突然停顿一瞬,“时间会不会不够?”
“主子莫急!”念一跪下来,指着谢元贞死?死?摁住的锦盒,“会不会这是二小姐贴身侍婢的指头?”
“三嫂常年捣药,关节处比寻常女郎要?粗些?,”谢元贞闭上眼摇摇头,内心翻涌一片,“倘若李令驰断定我是谢氏遗孤,要?以此逼我现身,那么真指头也好,假指头也罢,他已是动了杀亲女的念头——可究竟是谁泄露了我的身份?”
“贾昌,”片刻之后,谢元贞倏尔睁眼,“是贾昌么!”
“可他已答应了主子,”念一心里也怀疑,不过?眼下还?是宽慰主子更重?要?,“再者谢氏遗孤乃是他们办事不力的铁证,若非您逼他到绝路,我看他未必会告诉李令驰。”
“当面不说?,不代表不会暗示,”谢元贞看着念一,“你速去查清此事。”
紧要?关头,念一不敢走,“主子。”
谢元贞知?道,念一这是怕自己真的会去闯李府那龙潭虎穴,此刻只偏了一寸目光不去看他,“我的话你不听,那便不必做我的下属!”
这是命令,念一要?留在?司马府,留在?谢元贞身边,他就不能不听谢元贞的命令。
“主子,郎主日夜忧心,您为着他的一片苦心,凡事也要?三思而行?!”
念一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前院去。
路上念一撞见小怜,小怜笑成一朵花儿,想要?同他打招呼,他却没看见似的不吭一声。气得小怜冲过?来要?跟主子告状——
“主子差他出去办事?”小怜陡然撞见谢元贞阴沉的脸色,两脚一哆嗦,跨进门的一只脚猛地缩回去,“奴婢多嘴!”
她说?完就要?走,谢元贞想到什么,忙又将人叫住。
洒进门的光重?新照亮昏暗的书房,谢元贞的眼神已恢复平日里的和?善,小怜依旧有些?害怕,她不敢看主子,只埋着头轻声问:“主子有何吩咐?”
谢元贞挤出一个?惨白的笑,“劳你帮个?忙。”
此刻铎州城另一边,李府府门大开,府兵两列镇守门前,你以为是迎人,可他们持刀警戒,又毫无半分待客之道。那气势如鬼刹,但凡一只蝇虫不小心飞进来也得给搓圆摁扁了。
巍峨的李府匾额下无人敢逗留,从前是威严不可侵,如今是路过?也想绕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