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正发出微弱的呻吟,乍一看去,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块好皮,里面的白骨清晰可见,七八只红眼睛的老鼠正趴在她身上啃食。
见有人进来了,老鼠又纷纷四散而逃,躲在暗处一直观察着。
清语将手中宫灯提高了些,灯光照亮了那张几乎不成人样的脸。
惜兰费力的睁开一只被血糊住的眼睛,在看清眼前的人时,眼里满是刻骨的怨毒,她用嘶哑的声音咒骂着,“宁清语!有种你杀了我!”
清语语气极淡,“看来这五年的折磨,你还没有受够。”
惜兰像是想起什么无比痛苦的事,面容崩溃扭曲,“你就算再怎么折磨我,那老家伙也回不来了,五年了,给我个痛快吧!”
当初王城内的土兵纷纷投降,宁清语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整个王都。
在她们快要逃出去时捉住了她们。
为了一个老家伙,生生折磨了她们五年。
她命人每日来剜她们身上的一块肉。
先是母后,再是哥哥,最后轮到了她。
她每日都惊恐不已,每当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时整个人都会控制不住的瑟缩一下,然后耳边就会响起惨叫声,最初是母后的声音,然后是哥哥,最后则是她自已的声音。
现在她也快死了。
她猜到了她会来,每次他们之中有人快死时,她都会前来,就静静的站在那,看着他们咽气。
仿佛前来勾魂的阴差,等着收割他们的魂魄。
惜兰喘气越来越费力,双眼瞪得极大,面色越来越痛苦,最后将头软软的垂了下去。
清语面色平静的注视这一切,最后提着手中宫灯缓缓离开了牢房。
笼身一路幽幽晃动,停在了废弃的宫门前。
陈旧的宫门被慢慢推开,发出吱呀的悠长声,门内一片死寂。
不同于牢内的黑暗,这里四周都点着灯火,院子里的景象清晰可见。
角落处,一男子瑟缩着,形容疯癫,眼神惊恐的盯着周围的一切。
仔细一瞧,满院皆挂满了一女子的画像,那女子生得十分美丽,身穿深青翟衣,头顶凤冠,一派雍容华贵之色。
清语抬头静静看着那幅画像,神色微微有些动容。
“母后。”
她派人将这些画像挂在这里,为的就是要他日日对着她母后的画像忏悔。
起初这个男人还会发疯撕扯着这些画像。
他每撕一幅,她便令人补一幅。
直到他再也撕扯不动,只能在这些画像的凝视下终日惶惶不安的活着。
“你个孽种!还不快放朕出去,朕是皇帝!是整个天下的主宰!你竟敢将朕囚于这!你就不怕报应吗?!”
清语看着他疯癫的模样,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你可有一日后悔?”
男子双目满是血丝,面容阴暗又扭曲,“后悔?哈哈哈哈,朕为何要后悔?那是她们愚蠢!能为朕的大业铺路,那是她们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