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的生源大体来自三个群体,除了部分本地出生的孩童和印第安孩童外,有相当一部分是像他一样从大明收容而来的孤儿,还有不少是移民带来的子女。
这些学生年龄大小不一,语言各异,资质也是大不相同。而作为老师,首先就是要教会他们“正确”的口音,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他们尽可能说出标准的“官话”,听懂老师所讲的课程。
汉语拼音、《千字文》、《三字经》(宋版)、《新编对相四言》等发音读本和启蒙认字读本便构成了小学初级阶段的教材。
所有孩童将在第一年里,需要掌握一千到一千二百个常用字,具备初步的读写能力。
至于四书五经之类的儒家文典,学校里是不会教授的。
呃,除了穿越众自身缺乏相应的儒学知识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儒学似乎对目前的科教事业没有显著的促进和提升作用。
需知,无论是在一个国家,还是一个地区,个人的一切发展都有赖于社会。
对政府,或者一个地方势力来说,教育除了满足社会需要以外,并无其他目的。
更关键的是,教育的结果或效应是以社会功能发挥的程度来衡量的。
目前而言,新洲华夏最需要的是大量能读书认字的教师、工匠、手艺人、基层吏员和技术军官。
他们不需要太过高深的学问,他们更不需要写出状元那种团锦簇的文章。
读书认字的最主要目的,是可以准确且有效地沟通交流和领会政府颁行的各项政策法令。
而不是寻摘摘句,穷皓首经,去钻研那些晦涩难懂的八股之文。
“所以,看这本书对你而言,可以说是增益无补的。”徐日昇见同伴廖志行捧着一本不知从哪弄来的《易经》,笑着说道:“咱们新洲华夏又不考科举,读这些书平白浪费了时间。有这功夫,还不如去中学部旁听一两节有益的课程,要来的实在得多!”
“这本书也是学校图书室翻检出来的,倒不是真的想要细细研究,去琢磨什么科举、八股之类的事。”廖志行将那本《易经》合上书页,摇摇头说道:“我就想瞧瞧,大明那些读书人在考秀才、考进士的时候,到底是读的什么书,跟咱们所学的东西又有什么不同。”
“有啥不同?”
“无甚大用!”廖志行微微一叹,笑着说道:“就算将这本《易经》通篇熟读强记下来,对我们所要做的事情也没啥促进提升作用。还真的像你所说,平白浪费了时间。”
“你这话说得怕是有些偏激了点。”徐日昇说道:“老师曾经教过我们,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待我们新洲华夏未来物质生活极大丰裕的时候,人们或许就会凭着个人爱好和喜性,去研究和探讨这些《易经》之类的华夏古文典籍。毕竟,都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肯定有一定价值意义的。”
“嗯,徐兄说得有理。”廖志行点了点头,“不过,咱们现在还真没那闲心雅致来研究这些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对了,你在课堂上讲授还算顺利吧?有没有特别跳脱好动的学生不好好听课?唉,我这每堂课讲下来,都感觉自己要脱了一层皮,既担心学生不服管教,又害怕自己讲错了,弄得好不紧张。”
“我也不过强撑而已。”徐日昇苦笑道:“看着那些不比咱们小多少的学生,我也是有些发怵,唯恐自己镇不住他们。不过,好在他们都跟咱们当年差不多的情形,对老师都怀有天然的畏惧和信服。”
“再说了,要是真的遇到不服管教的,直接让他们罚站,或者打手板,也能让他们规矩几分。哦,对了,在课间的时候,咱们最好不要跟他们一起嬉戏热闹,免得失了老师的威严和气度。还有就是……”
“老师,老师……”
正说着话,突然有一名七八岁的学生气喘吁吁地跑了来,身上沾满了尘土,一脸的汗水,神情惶然地报告道:“老师,操场上同学打起来了!狗儿、云根他们脸上还出血了……”
“嗯?”徐日昇闻言,立时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狗儿他们在玩打仗游戏时,非要让戈伊尔他们几个人扮西夷,吵得凶了点,就打了起来了……”
“……”徐日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糟了,那几个西班牙裔孩子该不会被打坏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