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部分国家,如英国、瑞典就有能力生产出空心弹体,只是成品率低了点,而且弹壁厚薄不均,爆炸时造成的威力不是很大。至于引信技术,一般是采用松木管或芦苇管填充缓燃火药(混合硝石和硫磺粉末),长度约5-8厘米,燃烧时间定为8-15秒。
对了,这个时期,正在如火如荼进行的欧洲三十年战争中,已经有了零星掷弹兵,投掷的原始版手榴弹就是用塞满火药的瓦罐加简单引信制成的,用于扰乱敌方军队阵列。
同样的,因为缺乏精确的延时引信控制,不仅投掷时存有危险性,而且杀伤性也极其有限。
很多时候,“手榴弹”尚未投掷在敌阵便已凌空爆炸,或者落地后,将引信弄熄了,变成一枚哑弹。
新华军工所制造的爆破弹,以铸铁为原料,铸造时采用泥模法,弹体厚约15-20毫米,预留了引信孔。
使用黏土制作空心模具后,在上面浇筑铁水,并使其慢慢冷却,以减少应力。
为了与炮膛口径匹配,生产制造出来的弹体往往还要用木制手动车床进行细微车削修整。
在弄出合格的弹体后,将配置好的颗粒黑火药填充进去,约占容积的一半,剩下的空间则填充铁钉、碎瓷片或铅珠作为杀伤破片。
在弹体内部,用蜡纸隔离防潮,顶部用小木塞封口。
为了减少发射时的强大冲击力引发炮弹早炸现象,匠人们在火药与弹壳之间加入了软木屑或羊毛层。
至于火药延时引信,则是使用松木管填充混合后的硝石和硫磺粉末,将燃烧时间控制在8-10秒(考虑到火炮发射装填的时间)。
引信插入弹体预留孔,可以根据目标距离远近,在发射前剪短或延长引信。
经过多轮测试,爆破弹的可靠性非常差,尤其是使用长管重炮发射时,因为炮弹被赋予强大的动能,经常会导致弹体出膛后出现破裂,造成炮弹无法实现爆炸,如同霰弹一般被打出去。
后来,试验人员将短管榴弹炮或臼炮拿来测试,方才稍稍避免了这种尴尬的问题发生。
短管榴弹炮或臼炮的膛压较低,而且初速也较慢,发射时,能相应减少弹体破裂的风险。
同时,在这种发射爆破弹时,还要将发射药量减至同口径实心弹的60%-70%,弹体与炮膛间隙还要用毛毡包裹,以增加相应的缓冲。
即使如此,因为引信的不可靠性,火炮发射爆破弹时依旧存在一定的风险。
炮手稍有耽搁或者操作不慎,爆破弹就会在炮膛里爆炸,从而引发一场悲剧。
可以说,新华军工部门所制造的爆破弹并不是一个非常成熟的产品,尚待亟需改善和提升。
因而,海军部门出于安全考量,暂时没敢将其列为火炮发射弹选项之中。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没将敌方的舰船打烂,却因为意外炸膛将自己的船只给引燃了,那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海军部门没看上这种不成熟的爆破弹,但陆军在见识了它的破坏力后,却立时来了兴趣。
这玩意,完全可以当做一种特殊武器,在交战时,用短管火炮集中轰击敌方密集方阵,或者近距离的重要目标,绝对可以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以想象一下,当西班牙军队以密集的队形缓缓推进时,冷不丁地给他们来上这么一发爆破弹,四溅的破片,巨大的爆炸冲击力,便能在一瞬间就可以打乱他们的阵型,让其陷入到短暂的混乱之中。
这武器吧,只有用起来,才能促进它不断改进和提升,最终形成一件完美的杀人利器。
若是因为嫌弃它会有各种问题或者诸多短板,就将其束之高阁,甚至弃之不顾,那如何能提升新华的军事技术的发展和进步呢?
战争技术是一门高尚而复杂的科学,在其过程中会促使更多的技术应用与其中,并不断地迭代和升级,继而助推技术的发展。
被人称之为疯子的尼采曾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人类的进步,就是杀人技术的进步!”
呃,恩格斯也有一句名言,“恶,是历史进步的杠杆。”
比如,频繁的战争在某种程度上推动了欧洲的技术进步。
火药武器正在逐渐取代刀剑长矛之类的冷兵器。
而随着火炮的威力不断增强,星形堡垒等新型防御工事则应运而生。
海外殖民以及商业势力的争夺,促进了一代又一代新型战船的出现。
武器和装备的需求,刺激了冶金和制造技术的进步。
火炮的大规模使用,推动了弹道学研究,促进了物理学和数学的发展。
战争需求,催生了军事工程学(比如后来的沃邦攻城法),影响了后来的科学革命。
在更久远的年代,弓箭作为人类发明的第一件“机器”,它本身就是一件更高效率的杀人武器。
弓箭的出现,在某些时候改写并主导了战争历史,直到几千年后枪炮的出现。
火器出现之前,战争完全取决于士兵的体力与动作,这些需要先天素养和长期训练。
火器出现之后,身体技能已不重要,纪律、秩序与无条件的服从成为决定战争的关键。
在农业时代,野蛮民族依靠骑射等体力优势可以轻易征服高级文明,但到了工业时代,野蛮民族只能忍受高级文明的降维打击。
一切战争,都是暴力的行使过程,也是暴力技术的比拼。
想比社会建设,科技进步对军事能力的提高更加显著。
同样,军事也反过来会助推科技的进步。
在未来,工业化时代,所谓的战争完全变成了工业生产力和技术资源的大比拼,而人只是技术进步的试验品和祭品。
对于人类历史来说,没有什么比战争更能促进技术革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