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那丝慌乱无端的就增加起来。
午膳时分,宁长安吃下小半碗燕窝粥就嘟囔着接着睡去,凤祁南把儿子哄睡着后把房门关上,站在庭院中,看他的小厮走过来,淡淡问:“王妃又在外面?”
“回主子,是,王妃想要求见您。”
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再见其实没有意义,可就让方王妃这么离开,也不可能。
凤祁南去见了,比之昨日见面时多说了几句:“我走了,燕王府能安宁,后宅能安宁,你们母子能安稳地过完下半生。
燕王的爵位哪怕会降级传下去,瑛儿是唯一的嫡子,必定是他的。
燕王府的公账上有五十万两银子,良田商铺,够你们二十年安享富贵的。等二十年后,瑛儿早已能承担起责任,将来如何,该是由他操心的事。”
凤祁南语气温和,好心劝道:“我若是回去,不提后宅不会安宁,我要争储,我若是争到了,你即便当上皇后又如何,你能有安稳日子过,储位就一定会是你儿子的吗?
我若是败了,抄家夺爵都是轻的。那么多前例在眼前,你们能留下一条命,这辈子也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何苦呢?”
这些道理,方王妃懂,可再懂又如何,难道能看着她的丈夫就这么不要他们了吗?府里那么多孩子,没了爹,可怎么办呀?
眼眶不自觉地就红了,泪盈于睫,还未开口哀伤便已萦绕其间。
“王爷,您想过安稳日子,可以回去过呀,真正的做个闲散王爷,一辈子逍遥自在。妾身不是要图什么,只求您为孩子们想想,四姑娘满一岁了,会说话了,最先学的就是父王,问父王在哪?
您再想想您和妹妹的小少爷,在这乡野之地,小少爷这一生岂不是要糟蹋了。他可以大富大贵的,将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妹妹,也一定盼着儿子有出息的。”
“王妃,身不由己,你明白吗?”凤祁南耐着性子,一针见血地分析道:“我在私底下争了这么多年,暗中积蓄这么多势力,我回去后想放下,我手底下的那批人能答应吗?
我的对手能答应吗?皇后能让我好过吗?新帝上位后能不对我忌惮打压吗?我告诉你,我若是回去,不争,就是死路一条,没有别的出路。”
“王爷,便是争了,”方皇后狠狠心,咬牙劝道:“如今朝中的局势,您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能胜出的;赢了,您是社稷之主,对妹妹和小少爷也好呀。妾身,妾身愿意退居,把后位让给妹妹,只求您跟妾身回去吧。”
凤祁南暗暗叹了一声,多说已无益,“我心意已决,不会再回去了;王妃走吧,回去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如此,对我们都好。”
话落,快步走开,留下方王妃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回到二门里,凤祁南原本要回书房去,刚跨出一步就脚下一顿,怕他们母子身旁没人守着不行,脚下一转重新往正房去,看他们母子都好好睡着,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王妃要是一直不肯走就是个隐患,眼下他可耗不起,就怕有个万一,宁儿知道了,那就什么都完了。凤祁南靠在床头,心肠一点点硬下来,他必须让王妃这两天日就离开!
日头偏西,宁长安终于睡饱了,看他坐在床边抱着儿子逗笑,埋怨道:“你看你,闹成这样,我都日夜颠倒了,以后不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