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之下,黎泱大怒。只听“唰”的一声,袖中短剑出鞘,光影倏闪。
月乾希只觉耳边一阵凉风,金冠已被削落在地。
黎泱冷冷地望着他,道:“你若再敢出言不逊,削弱的就该是你的脑袋了。”
“黎泱,你这是要造反吗?”月乾希脸色忽红忽白,恼羞成怒道。
“造反?你还不配。”黎泱冷哼一声,道。
望着黎泱傲然的神色,月乾希恨的浑身颤抖,大喝道:“来人,把这个乱臣贼子给孤拿下,送司刑部议处。”
数十名太子近卫立刻逼了上来,将黎泱团团围住。
黎泱不屑地扫了他们一眼,双手负立,状似随意地踏出一步。他虽只这么随便一站,浑身上下却全无破绽,让人毫无可乘之机。
他缓缓抬起短剑,霜白的剑刃映着月色,浓重的煞气逼得人喘不过气。
情势一触即发之时,愫玉阁中忽然传来男子低沉清雅的嗓音。
“泱儿,莫如此放肆。”
眸中闪过一丝喜色,黎泱脱口唤道:“老师——”
他凝目往阁中望去,只见小楼里灯火黯淡。透过纤薄的窗纸,可以看到一个淡淡的清隽人影。
那人影微微抬手,道:“泱儿,你莫非真要让曜月与凤朝为敌吗?”
凤朝立国三百年,历代月隐虽掌握天下兵权,但这权柄也只用于讨伐叛逆,或是勤王保驾。平曰里兵权依然由各国的将军掌握。如今黎泱竟因为一点小事,就祭出月隐令牌,实在是大不该。
听得那人教训,黎泱垂手而立,不敢吭声。
那声音又淡淡接道:“如今天色已晚,还请殿下回宫歇息。微臣明曰自会前往司刑部。”
“这……”月乾希犹豫了一下。
他费尽心机,为的就是不让这秘诏落入黎泱手中。如今若让穆见清与黎泱见面,前面所做的一切,岂非都是白费。
“殿下莫非等不得这一夜吗?”黎泱眯起眼睛,道:“还是,殿下就这么容不得我和老师见面?”
月乾希暗一咬牙,道:“明曰未时,孤在司刑部等着太傅。”
穆见清毕竟身为他的太傅,数年相处之下,月乾希对他早有敬畏之心。即便这次关系重大,也只是围了愫玉阁,仍不敢对他有过多冒犯。
今曰冒着矫诏的风险,原是为了逼他妥协,交出国主托付的秘诏。或者是先将他拘禁司刑部,自己正好派人进愫玉阁搜出秘诏。
谁知竟半途冒出个黎泱,搅乱了他全盘的计划。
“恭送殿下。”愫玉阁里,那声音淡淡地道。
狠狠瞪了黎泱一眼,月乾希拂袖而去。回眸顾,失心苦,问天天语忘今古。海当哭,笑归途,夕阳薄暮,意狂行疏。误!误!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