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一个一个,就没有顺心的事。”郗明月一面哭一面含糊地道,“你还能放火整治人撒气,持盈可怎么办啊?说到底,那关她什么事儿啊?许夫人,还有她的生身父母,到底是不是人啊?这辈子就没听说过比他们更禽兽不如的人,气死我了,可我又帮不上忙。一直都是持盈帮我,她有个什么事儿,我总是没处下手,没本事帮她……”说到这儿,她痛哭失声。
这哭泣,是这么久以来的一次宣泄。哥哥的百般暴躁,百般痛苦,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却是不知症结。先前还以为持盈的日子很顺心,这就够了,却是没料到,持盈要承受这突如其来的风波与打击。
那样倔强的女孩子,要怎样才能放下身世的阴影,要到何时,心结才能打开?
那是除了持盈,任何人都无法真正帮她看开、放下的事。
十几年漫漫流光逝去,她如今心头最重也仅有的,不过三两个人,但哥哥与持盈的心魂都在炼狱中挣扎,她不是不知情,便是手足无措。
太没用了。
她撕扯着自己的衣袖。
郗骁牵了牵唇,把妹妹揽到自己的臂弯,“傻丫头,没事儿,都会过去。不准再哭,你哭的时候丑死了。知道吗?我最怕看你哭,就是怕看到你这丑样子,丑的都吓人,你知不知道?”
郗明月破涕为笑,死死地掐了他一下,“你这个混账,从来就不知道嘴下留情。”
郗骁嘶地吸进一口气,“那还不是因为你手下从不留情?你就缺打,我就不该惯着你。”
郗明月吸了吸鼻子,“那什么,我就是想故意惹你生气,你那些东西都没毁掉,现在应该都好端端地送到新宅去了。”她怎么舍得伤哥哥的心呢?她的哥哥,只是看起来威风八面而已,其实,很可怜很孤单的。
郗骁用大红官服衣袖给妹妹拭泪,“就知道你最乖。”
“我们要怎么帮持盈?我是说,需不需要我做什么?”郗明月正色询问。
“眼下还不需要。”郗骁刮了刮妹妹的鼻尖,“走一步看一步。”
“好。”郗明月用力点头。
在院门口的姚烈轻咳一声,“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明。”
郗骁打量着明月,又给她擦擦脸,这才道:“过来说。”
姚烈走到兄妹两个近前,踌躇片刻,如实道:“王爷,追踪陆乾的人本已得手了,但在昨夜,陆乾被外人掳走,去向不明,不知从何查起。”
“……”郗骁拧了眉。
郗明月一看兄长那个脸色,便知他少不了要发一通脾气,连忙起身,匆匆离开。
·
许持盈想起身洗漱穿戴,但周身酸软无力,心念一转,决定不再勉强自己。
德嫔离开之前,跟她仔细说了说要见的人的情况:西越如今三大商贾鼎立,其中之一是苏忘。将要进宫回话的女子,是苏忘身边的女管事宋云香。
再多的,葛骏与德嫔便不知道了。
等待期间,睡意全无,许持盈将甘蓝唤到面前,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