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忙吧。”
持盈转过屏风的时候,听到许夫人轻声道:“持盈,珍重。”
“珍重。”她轻声回了一句。
走出正房院门,持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院中的景致。
该看看的。她兴许得空就会回许府,但是这个院落,不知还会不会再踏入。
她可以把一些话说的尽量得体漂亮,但是,失去的就是失去了。那被猝不及防施加在心头的伤,那被硬生生刺出来的那个血洞,那些将她打入炼狱的淬了毒的言语,无法忽略,无法忘记。
沈令言等在院门外,看到她,予以温柔的一笑。
持盈回以一笑,伸手握住对方的手,用了些力气。冷静、从容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其实打心底透着虚弱,需要一份支撑。
两个人一同快步走到垂花门外,与临安叙谈几句,得知许昭、许明都不在家,倒让持盈松了一口气。
回宫里的时候,两女子改为共乘一辆马车。这半日光景,怎么想都觉得分外漫长,长得让人疑心自己已然苍老。
持盈倚着大迎枕,一路闭目养神,快进宫的时候,恢复了精神,睁开眼睛,见沈令言心事重重的。
“怎么了?”持盈笑着探手过去,拍拍沈令言的额头。
“嗯?没事。”沈令言笑着捉住她的手,放开时打了一下,“我在想,过了端午,就能递辞呈了。”
持盈微愣,“这么快?”
“到那时,什么事都能有个着落,我还不能早些赋闲啊?”沈令言故意道,“嗳,你这丫头,看我每日累死累活的,不心疼啊?”顿一顿,又有点儿沮丧,“说实在的,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就拿这回来说,你根本就用不到我。”
“胡扯。”持盈笑着坐到她身边,“我其实也盼着你能清闲一些,可问题是担心啊,你要是辞官之后就去游山玩水,那可怎么好?”
“不会。一年总有半年要留在京城,得好生调|教那些小孩儿。”
说到小孩儿,持盈想起一事,“你真在给阿骁哥物色儿子了?”
“自然。”沈令言笑道,“他总催促,我想忘记都不行。”
“……”持盈若有所思,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妥当,也就作罢。郗骁和沈令言这笔情账,乱的可以,简直一塌糊涂。正因为这个情形,旁观者清的人反倒更不能管,一准儿越管越乱。
沈令言踌躇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不去见见陆乾么?”
持盈对上她视线,“那是谁?我不认得他。”
沈令言沉默片刻,紧紧地搂了搂持盈。
持盈反倒笑了,认真思忖一阵子,道:“让阿骁哥收拾他几天,消消气,就交给林墨继续收拾。过一半个月,畏罪自尽、病死,让他自己选一个。我把话放这儿,林墨要是顾及这顾及那,下不去手,那就把人交给我。”
沈令言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