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间不避不拒,迎着明显悬殊的敌我之力,做出了一个英勇就义宁死不屈的表情,倒把秦风看笑了。
“尚老板这是什么表情?想学古人醉卧沙场马革裹尸?这时候还不到呢。”秦风笑道,“来,先跟在下说说,山河会的万家兄弟,春典隐语、花亭结义,都是哪些风风火火的故事?”
秦风话音未落,尚云间的表情已经是彻底的变了,像是病重的人一直抱着海上浮木一般一线希望,却最终听到了死亡的宣判。
他的表情在秦风气定神闲的桃花眼中寸寸皲裂,最后变成了一种混合了慌乱、惊疑、欲盖弥彰却又不能的灰败。
他怎么知道的?!
他到底知道多少?!
相比于尚云间的狼狈,李明远就显得淡定的多。
然而只有世子爷自己知道,他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凌然之姿,都是装的,实际上,他的混乱不比尚云间少,甚至于比尚云间还多了一份糊涂。
他说什么呢?李明远想,不是在说这戏子通敌行刺,还准备拉我垫背的事儿么,怎么突然冒出个山河会?
山河会?
山河会是什么?
戏园子?菜馆子?还是相声堂子?
听他这个故事那个故事的,估计是相声堂子的面儿居多。
可是什么相声堂子的事儿非得现在交代?难不成当世相声大师郭老板的徒弟又跑了,还是跟他的搭档于老板拆伙了?连场子都改名儿了?
李明远越想越觉得不对,平白纠结了一脑袋官司,活像喝了一斗浆糊。
秦风自然没有心有灵犀的感知世子爷的神展开,他对尚云间惊惧的反应非常满意,满意到不禁缅怀起来些许旧事。
山河会,相传秘密集结于晋朝初年,时间已经不可考。
会中人士以山为父,河为母,自诩天命之人,替天行道,匡扶正义。
民间隐秘的歌谣有云:一拜山峦为严父,二拜川流为慈母,有情有义人间过,无情无义刀下俎。
秦风觉得,他们的口号喊得挺有意思,愿望寄托的也挺美满,只不过这帮人的脑子大概都不太好。
山河,山河。
千里之国,城阙九门,说的再冠冕堂皇、凌然大义,洋洋洒洒、舍我其谁的天下正气,也掩盖不了他眼睁睁所看的不过是那四平八稳的龙座,一呼百应的天子之尊。
说的这么明显,傻子才看不出来。
秦风一度怀疑他们哪能骗得过那么多人,却没想到,天下傻子都成了窝,不是一家傻子进不去一家门儿。
秦风一声冷笑,看向尚云间的表情无比揶揄外加意味深长:“既然尚老板如此……宁死不屈,也好,十万天牢深渊寂寞,就是不知道尚老板还能跟谁票一出儿《牢狱鸳鸯》了。”
他原地停驻,修长秀美的手在无边凄芒的黑夜中破风一挥:“拿下。”
尚云间心中骇然,却在秦风这浅浅一声令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