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头也慢头慢语地表态了,“酸讲话啦,奖罚得分明。老关的态度好,检查得通过。方林的态度不好,跟工作组顶嘴,就得拿下来。酸讲话啦,阶级斗争的事儿,马虎不得。”
“我也说几句,”
高梦女瞟了郭容真一眼,“目前,生产队资本主义的倾向很严重,这是队领导执行错误路线造成的恶果。我拥护工作组撤消方林的职务,如果不这样的话,生产队就有偏离社会主义轨道的危险。我也同意恢复关队长的工作。但是,老关还必须对自己的错误加深认识,虽说他在检查中把错误说得挺严重,但对问题的实质xing认识得还不够……”
“梦女讲得好啊!”
佟会计高声嚷着。他使劲地打嗓儿,猛嘬了几口旱烟袋,磕出了烟锅的残灰,“我赞成这个发言那!所有的青年儿都应该向高梦女学习呵,站稳阶级立场。有的青年儿表现得可不咋招哟,屁股没坐在贫下中农这条凳子上。老关是犯了路线错误的!可到现在还有知青给他溜虚拍马屁!我说的是个女青年,她这两天大半夜里,总泡在老关家。无非是搞串联,通风报信儿嘛。我不明白,跟犯了错误的干部穿一条腿裤子,你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佟会计的话惹起人们阵窃窃失笑。“穿一条腿的裤子”这俚语本来是形容俩人关系密切的词儿,从佟会计嘴里流出来,加上他的冷笑热哈哈,难免不叫人悟出点儿邪意来。米拉如坐针毡,佟会计的话让她陷入了尴尬,陷入了难堪。人们先是几道、继而是十几道、最后所有的目光都盯准了她。这个颇有心计的姑娘,咋也没想到自己的行动会遭到监控,去老关家窜门儿也在人家的掌握中,更没想到会被突然的发难。到老关家窜个门儿,这事儿搁在以往,正常得不值得一提。知青点跟老关家做邻居,过日子短不了打jiāo道,赶上柴禾湿去邻家的柴垛拽捆柴,哪个知青到关家的酱缸捞点咸菜啥的用不着打招呼。而今,窜了趟门儿就成了通风报信,就成了“穿一条腿的裤子”米拉觉着肚子里燃起了一把火,这火气在上下盘旋,燎得她五脏六腑火辣辣的。她往杨达洲脸上瞅了一眼,他的眉头紧锁着,眼睛里闪着愤怒。米拉从那炯炯的目光里汲取了一股力量,让她生出了不惧天塌地陷的勇气。佟会计的话恐怕也是针对杨达洲的,冲她发泄只不过是“柿子挑软的捏”罢了。
“我说几句。”
米拉开口说话了。她几乎从未在会上讲过话,平日里她不多言不多语,说话唠嗑尖声儿细语,带着女孩子的稚真。米拉一发言,人们都自觉的凭住了呼吸,越是不爱讲话的人说话就越被人注意听。米拉横眉怒目,“刚才,佟会计说的去老关家的知青就是我……我去老关家不是通风报信儿的,你们那猫洞、狗洞要刮什么风我都不知道通个啥呀?我是去给老关打气鼓劲儿的,希望他能检查过关。难道今天召开的会不是希望老关通过检查,而是要落井下石吗!我把话
分段阅读_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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