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贵妃上前道:“怎么样?没有事吧?”王若诚恭敬地又行了礼,弯腰在一边小桌上写了方子,道:“淑仪娘娘并无大碍,只是自怀孕以来常常忧虑多思,不利于养胎啊!加之今日受了凉风,这才病倒了。”滟贵妃眉尾轻挑,道:“忧虑多思?她刚一怀孕就晋了淑仪,吃穿用度皆是挑了最好的给她,皇上也日日都来看她的,她有什么可忧虑的?”
王若诚直起身子,沉吟片刻,不卑不亢道:“微臣不知郭淑仪究竟有什么可忧虑,只是从往日请平安脉的脉象看,淑仪娘娘似乎从刚怀孕起便从未放下过心中的重担。贵妃娘娘您也许以为锦衣玉食、分位荣宠能使人愉快,但似乎,淑仪娘娘并不这样想。”
滟贵妃柳眉倒立,喝道:“放肆,你的意思是本宫贪慕虚荣,郭淑仪是淡泊名利了?”
王若诚恭恭敬敬行了个拱手礼,道:“微臣不敢,也并不这样认为。只是微臣既然受娘娘的荫庇能坐上太医院左院判的位置,便要事事为娘娘筹谋,直言上谏。所以娘娘即便不愿意听,不爱听,微臣也不得不说。”
滟贵妃面色和缓了些,道:“你且说说,若是有理,本宫自然不是不通事理之人。”
王若诚道:“娘娘请谨记一句话:欲速则不达。郭淑仪是娘娘心腹,自然懂得思娘娘所想,急娘娘所急。娘娘您想要的、要做的,郭淑仪都想先替您做到、做好,是以郭淑仪的忧虑,绝不是一朝一夕的荣宠和虚荣能缓解的。”顿一顿,又道:“相对的,娘娘若真想让郭淑仪平安生下皇子,就必须先使她心安才行。”
滟贵妃听了半晌无语,许久,才淡淡一笑:“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王太医比旁人都要看的通透,也敢于和本宫说这样的话。你的话我明白,既然如此,本宫便把郭淑仪和小皇子的平安嘱托给你了。”
王若诚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地松了一口气,道:“微臣绝不辜负娘娘嘱托。”滟贵妃点点头道:“芮琳送一送王太医。”
丹青本来一直站在殿外不敢进来,直到王若诚出了正殿才迎上去:“大人留步,我们娘娘……”王若诚含笑点一点头,打断道:“姑姑不必担心,只要照着方子按时吃药,日日不能错了时辰,再加上清心静养,便无大碍了。只是切记一点,定要‘清心’、‘静’才行。”丹青听了眉心微微一动,道:“大人费心了。”
王若诚又压低声音道:“今日你们宫里的宫人来找我时,我正好在漓蕴殿请平安脉,贵妃娘娘听说郭淑仪不好,心里也着急,便叫我跟着一同过来了。她心里挂着你们娘娘,言语上急躁些,也是关心则乱的缘故。姑姑你体谅就是,要是叫淑仪知道了,少不得替你不平,或是恼了贵妃伤了和气,便又是一层烦恼罢了。”
丹青低头轻声道:“大人放心,奴婢省得。”王若诚赞许地笑笑,打了个千儿,这才跟着夕尘去了。
只要是为了你,我受些委屈又有何妨。人人皆有自己要守护的人,主仆之情,母子情分,都是剪不断的缘。
这厢燕屏在里头幽幽转醒,“嘤咛”一声翻了个身,便唤丹青要吃茶。品棋连忙倒了杯温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