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
原来大齐的后宫,并非只有一位太后。东西两宫并立,东宫住着母后皇太后,是先皇的皇后。西宫住着圣母皇太后,是君陌的生母,也是燕屏所在这莲心殿的主人。
数月前,举宫回鸾,燕屏的马车排在长长队伍的尾端。其实君陌来问过她,她依旧是不发一言,君陌气得狠了,将她打发去了最末等嫔妃宝林的后头。人人都说,燕屏一朝晋封为妃,但这妃位,便是她的冷宫。
燕屏不在意,她不在意君陌的冷漠或是关心,不在乎宫中闲言碎语的伤害,不在乎她的陪嫁丫头丹青的骤然消失。她只在乎一点:害她孩子的凶手未曾落网,君陌便已投入对于别的子嗣的期待中去。恨,是绵延增长的蔓条,扎根在了她的心中。
她回到宫里,回到曾经寄托着着她对未来生活向往的仪澜殿,看着陈设依旧的宫殿,回想春天君陌在这里对着她与腹中孩子许下的美好愿景:“咱们的日子还久。”他说。啊,一切都是虚妄。她夜晚蹒跚在宫中的永巷中,一遍一遍点着灯,呼唤她珍儿的名字,想将他唤回。人人都说,婧妃疯了,在宫中寻找一个不存在的幽灵,是鬼怪上了身。君陌不闻不问,滟贵妃不闻不问,贤妃与姝昀夫人不敢过问。
是西宫太后将她带回了莲心殿。
西宫太后出身小吏家庭,无论是在朝中,还是昔日在先皇后宫的权力,都远远不如东宫太后。昔年的争斗,燕屏不晓得,也不会去问,她只知道,西宫太后退居于莲心殿中,不问宫中世事,是为了保护君陌。
此刻太后既然提起,燕屏只好道:“臣妾与东宫太后并不相熟,不愿去与她笑脸相迎。还望娘娘谅解。”
太后细细看了看她的脸色,也不勉强她,只叹一口气道:“也罢。哀家听说她前儿做主把你之前的宫女从永巷的黑屋里接了出来,送回了仪澜殿。”
燕屏愣了一愣,她为这事也曾求过太后,但遭到了太后的婉拒。她知道的,这位太后若非必要,是绝不愿插手宫中事物的,便也作罢。此时丹青却被东宫太后赦免出来,倒不失为意外之喜。
她面上不见几多欢喜的神色,却也起身福了福:“多谢娘娘告知,明日臣妾遣她去谢恩罢了。宫人都说臣妾失心疯了,想来东宫太后也不会太勉强。”
太后点了点头,笑道:“你们主仆许久未见,想来有许多贴心的话儿要讲。哀家不留你了,外头雨小了些,你便去罢。”
燕屏便起身告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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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不牵挂,到底却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情分。燕屏步履匆匆,往仪澜殿去。刚下过雨的石板地,光滑晶莹,一不留神,差点滑在路旁。
品棋连忙扶住,劝她:“娘娘身子还没好全,大冷的天儿,还是坐轿辇罢。”
燕屏摇了摇头:“何必呢,我这个娘娘,现下不过是个空头衔罢了。坐着轿辇在永巷里招摇过市的日子,早已不属于我了。何况你瞧那些轿夫们,哪里是愿意抬我这被厌弃之人的样子?还是莫要招人嫌恶了罢。”
品棋听着心酸,又给燕屏披上一件外裳,仔细掖好:“不坐便不坐罢,今儿下了雨,空气好闻得很,娘娘慢些走走也好。横竖青姑娘已回宫了,咱们不急在一时半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