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淡声道,“现在嘴巴这么紧还有什么意义?她是孩子母亲,有权知道真相。”
幕珊珊撅嘴瞪了前面靳明轩一眼,气呼呼的眼神像在说,你怎么回事,不帮着我就算了,还让我告诉唐筝真相?
难道你没看出来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万一承受不住呢?
最后实在没办法,幕珊珊只能悠悠张唇,“唐筝,你得先答应我,不管我接下来说了什么话都不许激动,要不然我宁愿你恨我,我也不说。”
唐筝:“……”
“好,我答应你。”珊珊既然把话说到这种地步,那就意味着事情肯定是最坏的方向。
不过没事,她已经提前给她来了一针预防,如此一来,别说她猜测的什么顾憬洲见死不救,就算是他掐着小家伙脖子,她应该也能面对。
可,知道吗,不管是哪一种最坏的结果,她的心依旧控制不住骤痛了起来。
那跳动的心脏就像是被人倒了瓶硫酸,文字已经无法形容它的腐蚀程度和痛楚了。
“就是,你昏迷的时候小王子突发紧急情况需要输血,可血库里没有小家伙的血样,所以他们找到了顾憬洲。
可那个狗东西呢,他竟然说自己在忙,而且那冷眼旁观的样子,真的,我当时砍了他的心都有。”
“最,最让我生气的还是,我想强行把他拖去抽血室时,他那冷冰无情的一句:这血我不会抽的,就好像小王子不是他儿子似的。
狗东西,他个狗东西当时真的让我都找不到词来形容他的心狠绝情了。”
幕珊珊说着说着就情绪过激起来,愤恨的眼眸和捏得青筋凸起的手背,使她看起来浑身都聚着浓浓的憎恨。
小王子多可爱的一个小家伙,别说顾憬洲这个当父亲的,怕就是个陌生人,若对方血型刚好和小家伙相符,她相信人家也一定会出手相救。
可他呢,不说人话就算了,到最后还真的是连人事都不干。
真是气死她了,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狗东西,偏偏老天还不长眼,给了这狗东西很多寻常男人可望不可及的财富和身世相貌,但他配吗?
“他,当真如此冷血无情?”
唐筝久久才从嘴里哑声道出这句话,即便她确实是做好了准备面对顾憬洲的无情。
可幕珊珊嘴里的这番话还是给了她当头一棒,拒绝为小王子抽血?
呵呵,果然顾憬洲的心又冷又硬,甚至赛过茅坑里的石头,也好在她内心对他再也没有任何憧憬和希望。
不然她的心该有多疼,多歇斯底里?
幕珊珊点头,“嗯,那个狗东西对你和孩子从来就没有心软过不是吗,所以唐筝,别难过了,为他那么个畜生不值得,而且小王子已经没事了。”
“那后来是谁给小王子抽的血?”唐筝问。
“是一位没留姓名的陌生先生,因为抽血当时我不在现场,所以也没能当面好好谢谢人家。
但我在电梯口碰见他了,只是那会我不知道他就是为咱们小王子抽血的人,不过,下回要是有缘再让我和他碰见,我一定能认出他。”
幕珊珊边说边脑海回忆那个身高长相都出众的男子,还有她撞进他胸膛,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冽气息,透着威慑和生人勿进的冰冷。
令人莫名畏惧,退后,可她知道,他冰冷外表下的内心却非常富有同情心。
要不然他也不会给小王子捐血,而且捐完后还不留姓名。
医院。
“哇哇哇。”
“哇哇哇。”
顾憬洲看着房里两个自己怎么都哄不好的孩子,挫败至极。
明明他拿出了自己最好的脾气和耐心,可这两个小家伙却像是天生跟他做对一样,软硬都不行,就是哭得厉害。
他无奈扶额,叹息,“小家伙们,就不能给爸爸点面子吗?”
低沉晦涩的嗓音在房里响起,一如他此刻挫败不安的心。
其实小王子和小糯米哭他不担心,毕竟这么点大的孩子哭闹是正常。
唯一让他不安的是,唐筝回来若是看到两个小家伙哭得如此伤心,只怕会怪罪他。
但他真的尽力了,他也想像以前薄夜宸那样三言两语就把小家伙的情绪安抚好,可做起来却发现这么难。
突然间,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这个当爸爸的和孩子相处时间太少,所以才导致他们排斥自己的靠近?
还是说,他的耐心不如薄夜宸?
不,他怎么可能不如薄夜宸,明明那个男人向来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他怎会不如他?
顾憬洲不愿承认自己在唐筝和两个孩子心里不如薄夜宸的事实,当然,与其说他不愿承认,不如说他是不敢承认。
因为往往铁铮的事实最容易击溃人脆弱的内心。
咔嚓。
突然,他想得入神时,房门被人从外打开,再然后是唐筝紧张慌措的声音,“小王子,小糯米。”
紧跟后面还有幕珊珊暴跳如雷的咒骂声,“顾憬洲你这个狗东西,动小王子小糯米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你冲我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