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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扯上林逾就会大不相同。
听说林逾死讯的那一刻,郁郁只感觉颅内嗡嗡的尖啸,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噩耗,即使身边已经炸开无数急切的质问,包括艾利亚斯在内,所有人都乱了分寸。
只有她呆呆地坐在病房里,还在竭尽所能理清自己的情绪。
她自己没有死,人类没有毁灭,埋葬着郁尔安的故土也未受侵扰。
——这诚然是值得开心的事。
可是指挥消失了。
答应过要作为家人永远陪伴的指挥消失了。
于是悲伤、愤怒、焦虑、迷茫等等一系列情绪瞬间冲溃了她的理智,郁郁花费了很长时间来消化这些情绪,最终酝酿成她生平最最陌生的感情——“恐惧”。
她不害怕死,也不害怕人类毁灭。
那一刻却害怕起“独行”。
尽管她明明自从降生,就一直经历着数不清的生离死别,也早该习惯了独行。
“郁中尉,请问您对林逾之死是怎么看的呢?”
这个问题平等地逼迫他们四个人一起面对。
郁郁听到其他三人的回答。
艾利亚斯用礼貌而疏离的口吻答:“无可奉告。”
克洛维斯则用红通通的眼睛死盯对方,一个字音也不发出,只有紧握的拳头和凸起的青筋。
陆枚也红着眼,但他一如既往地倨傲,并答:“滚。”
媒体的长/枪短炮于是朝向了她。
郁郁沉默几秒,眼神从队友脸上一一扫过。
她看到悲恸、看到自责、看到愤怒,并意识到自己正前所未有地共情着这些感情。
她和其他三人感受着同样的心情。
这都是因为林逾成为了他们共同的纽带,而他们同时失去了林逾。
“我很害怕。”
郁郁说。
记者疑惑地皱了皱眉:“害怕?您害怕什么呢?是害怕遇不到林指挥那样的新指挥,还是害怕这次事件带来的舆论压力?”
郁郁回答:“……我只是害怕失去指挥。”
她只是害怕失去林逾。
那个初见时就替她藏下刀光的少年;
那个笑吟吟对她说欢迎入队的少年;
那个从狮群里拎回暴走的她的少年;
那个走进深林,和她并肩偕立,笑对「未羊」、「巳蛇」和“郁尔安”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