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坐起,肺腑一绞,咳出一口血……全身的骨骼像被辗过一样,发出抗议般的疼痛,尤其是左臂和左腿,稍一牵动就是腕骨般的痛楚,令我额上见汗。我蹙眉,伸出还算完好的右手摸摸红肿的左臂和左腿。还好,不是骨折,只是关节错位……但左手使不上一点力气……
环视四周,全是光秃秃的石壁,这里应该是一个山洞。洞口很小,离我躺着的地方有一段距离,隐约听到洞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寒气一阵一阵悄悄卷进来。我躺的东西是一张藤蔓编成的类似担架的东西,不远处燃着一小堆火,温暖了整个山洞。
千翌……我很肯定山洞的这片光景是千翌这个动手能力极强的小家伙的杰作。他不在山洞里,很可能是外出觅食……问题是,坠崖时,我清楚记得小家伙背上插着一支箭……
火堆的火微微晃动,一个摇摇摆摆的人影钻进洞里。
我抬头,只见已经回复本来面目的千翌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湿透地走过来,手里拖着一只死去的兔子。
“父皇,您醒了!”他看到我醒来,眼睛一亮,丢开兔子大叫着奔过来。
我淡淡一笑,用右手扶起左手贴着石壁上,对千翌说:“压着我的左手。”
千翌不问原因,马上听话地压住我的左手,力度却很软。
我微眯眼,右手搭在左肩上,身体快速地一侧一压,“咔喇”一声,移正了骨头的位置。左腿的待遇一样。
千翌捏着袖子为我擦去额上的冷汗,却发觉袖子完全湿透,沮丧地低下头。
撕下破碎的下摆,我动作不灵便地扎紧关节错位的部位。
“父皇,翌儿来。”千翌伸手接过包扎的布条。
他的手纤长灵巧,包扎快速而恰到好处。
处理好,他抬眼望着我,五年来长大更加倾国倾城的绝美脸容朝我怯怯一笑,但似乎想到什么,他的笑容渐渐敛下:“父皇,您不该救翌儿的……”
“如今说这个有用吗?”我不悦地挑眉。
千翌诚实地摇摇头,沉默。
“脱衣服。”我命令道。掏出身上没有摔坏或者丢失的药,其中还有一些是伤药。
千翌见状,同样掏出药——他的药比我的完整一些,毕竟掉下来时,我承受了更大的冲力,很多药瓶当场化成碎片。如果不是我身上穿着护身奇珍,药瓶的碎片会把我的手臂和腹部刺出大量伤痕。
然后他乖乖地被背对着我,拉开衣襟,湿透的衣服褪到腰际。左肩上的箭,箭柄已经被削去,只留下箭头深陷在肩膊里,伤口十分狰狞,而且被雨水泡得发白……
他的右肩上,有一个十分奇特的胎记,淡红色的,几乎延伸了半个背部,仿佛像一只展翅的凤凰……
我把自己破碎的下摆撕出一指宽的条状物——我的衣物都是用上等的蚕丝织成,有一点止血的功效,充当临时“绷带”,然后抽出发上幸存的银簪,任一头松垮的长发完全散落,放在火上烧。
右手抚上千翌右肩的胎记,温暖的指尖碰到冰冷的肌肤,两个人都不由自主一震。感觉到指下泛起的小疙瘩,我轻笑:“翌儿知道自己背后有一只凤凰吗?”
千翌正襟危坐,耳朵慢慢泛红,点头又摇头:“大皇兄和哥哥都说过,不过他们没有说像凤凰……真的像凤凰吗?”
银簪传来温度,我摩挲着那一大块淡红色的肌肤,有一下没一下勾勒它的轮廓:“嗯……感觉到吗?骄傲的头颅,火焰般美丽张扬的双翼,精致的尾部……”
“父皇?……”困惑微抖的声音颤颤巍巍唤道,千翌不解地缩了缩颈项,浑然不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染上了薄薄的欲望。
银簪的温度越来越高……
“漂亮的记号……”我的唇,轻轻落在惟妙惟肖的凤凰胎记上,沿着淡红色的轮廓游走。
“父皇……不要……”对身体奇怪的反应产生惧意,千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