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什么时候见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见祖母避开了生病的话头,邢氏心里头稍稍放松了些。毕竟新嫁妇,即便看着老夫人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心上还是紧张了些。见着海棠还向着自己卖了个鬼脸,倒是放松了些。甚至还觉着这丫头越发没规矩的了,怎得还做出这般闹人的神态,不过眼中的亲密更显。
“海棠,过几日慕容府上的宴会你是要去的罢。那礼物可有准备好?那日的衣裳首饰可有配好?若是有什么缺的,赶紧告了我,我好去置办。这还是你出孝后第一次去别的府上,可不能有什么失礼之处。”三人稍微顽笑了会,邢氏突然想着过几日慕容府小聚一事,便关照起了海棠。
“太太,这些我都准备好了,莫要担心,若是有缺的,我定会告诉您的。什么时候我要是看上了什么好东西,向您求了,您可万万别舍不得。”
“哪有的事,既准备好了,我可是信你的本事,不管了的,别到时候回来哭鼻子。”
“祖母,您看呢,太太可是要欺负我了,您管不管。”
“你们闹去,我可不参合。”老夫人说罢就甩开了海棠的手,见着海棠那泪汪汪的眸子,倒也不心疼,只和邢氏一起指着她笑。
闹了一会子,老夫人身上就有些吃不消了,邢氏与海棠见了老夫人的疲态,便告了退,各自回了房。
其实海棠这个病倒也不是真的贪玩,多是心事所生。本说柳淑眉一家年后去柿睢赴任,虽说官品只是稍降一级,但毕竟是边远地区,常有蛮国来犯,是个真真不太平的地儿。这件事本就让海棠放心不下,本还想趁着能聚聚多聚几次,然这赴任期竟提前了,连个好年都不曾过,就匆匆出发了。也不让海棠和慕容璃做些准备,惊得海棠和慕容璃也不管什么闺门教养了,直接拖了婆子将他们送到了码头。将平日里攒的一些小物件什么的一股脑全塞了过去。三人又哭了一场。
“你们真是,我都多久不曾哭了,家中有此变故,我们心有准备,倒也不曾伤心;遭得邱家退婚,我反倒觉着舒爽;怎的你们都惹得我哭,本还想好好看你们两眼。这倒好,眼都花了,可还怎么看?”柳淑眉本就惊讶两位好友的相送。又见他们将平日里一起玩耍的物件全都拿了出来,就是再怎么看得开的柳淑眉也未免红了眼眶。
“都说见一回少一回,这次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怎么最后都不肯赏我一个笑脸?倒是以后我看着这些物什儿,想起的都是一张两张哭包脸,这是给我添堵不是?”
两人听了,倒还真真抹去了眼泪。虽说还红着眼眶,但倒是没有刚才那么激动,嘴角勉强撑起一丝微笑。
“好了好了,不想笑可别笑。好好地两个美人儿这么笑可难看的紧。可是要信我,总归还能再见的。可别再哭丧着脸,无论怎样,咱们姐妹情谊可是不变的。”
三人就这样拉着手叙了一会话,直到前头有人来报,说船要开了,三人才又泪眼相别。那时刚属入冬,这冷风一吹,更添萧瑟。海棠家去时神态郁郁,又在码头吹了风。便是从小便调养的很好,也是禁不住了。回去过了一天便也生起了病,家中人看在眼里,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也只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带,尽量让海棠远离愁绪。
海棠自也明白家中人的忧虑,便也不好向她们谈心。便也期待着与慕容璃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