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的《醉渔唱晚》谈的极好,可否再奏一次?”
海棠稍行一礼,便抱了琴出来,身边还拉上了一个婆子并两个丫头。这次的弹奏实在不尽人意,穆瑜将将听了前面,就跑到了海棠前面,用手压住了琴弦,示意停手。目光直视着海棠,海棠虽还是保持着抚琴的姿势,也并未抬头,但那打量的目光实在是无法忽略。
“万岁,抚琴讲究心境,没了弹琴的心思,弹出的便是这般,只是音律罢了。”这是海棠对穆瑜说过的语气较重的话了。
“那是没心思弹琴,还是没心思对朕弹琴?”穆瑜的语气听不出他的心情好坏,周围的丫头婆子全都跪了下来。海棠也被秦嬷嬷拉着跪了下来,只听得“咣当”一声,那琴连着上面的香炉一起掉了下来。香炉上燃的香竟有几支洒在了海棠的衣裙之上。
秦嬷嬷见状又想帮小姐掸去这些东西,然而万岁之前不可妄动,秦嬷嬷又急又怕,担心小姐衣裙受损。穆瑜看见了海棠的吃痛的神情,知道怕是秦嬷嬷一时惊慌让海棠吃了痛,又见香落在海棠身上,便赶紧叫她起了身,让香直接落在了地上。倒是海棠刚刚在跪下的时候嗑疼了膝盖,倒是站起来有些不稳。
“可还有事?你们几个全部退下去,朕和海棠小姐有话要说。放心,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话出来的。”
一众下人也无法说这命令有何不妥,只得退了下去。
“万岁,您和臣女没什么话是不能当着别人讲的罢。”海棠眉头一蹙,对这深不可测的皇帝的想法是完全猜不透。
“海棠,你对宫闱有何想法?你无需顾念许多,放心大胆的说,不会怪罪于你。”
“宫闱之事,避之不及。”
“那朕呢?”
“臣女不敢奢望。”
“你认为这些日子的相遇,都只是偶然吗?”
“臣女惶恐。”海棠直接就双膝着了地,除了惶恐以外,并没有其他声音。第一次知道这位至高无上之人的喜怒无常,也明白了此人的心思,顿时脸上一片通红,又羞又恼。这种话听得海棠只想摔帕子走人,完全不想留在这个地方,羞死个人。
“算了,你自己想想吧。这算是朕最大的让步了吧。我希望海棠你下次说话莫要再像这般,听着不舒坦。”穆瑜说罢便走了,留了海棠一个人跪在了地上。
随后秦嬷嬷等人见皇上走了,便急匆匆地赶去扶海棠。
“小姐可没事?咱们赶紧去房里敷上药,刚刚都是老奴不对,害的小姐这金贵身子受了伤,要是有个什么不妥当的,老奴便是死也赎不了这个罪啊。”秦嬷嬷从刚才就自责不已,一路絮叨到房间里。
“嬷嬷,您就别自责了,就是青了一块,平时里也没少过磕着碰着的,擦上药便好了。快别说了,您这说多了,我指不定什么时候还会脑仁子疼呢。”
“好了好了,今天您敷好药便早些休息罢,今个儿的事我一个仆妇也说不上话,老奴不问,您也别多操心。待会指不定老夫人听得了还得来问会子话的,您先休息着,待会回话也有些精神,别让老夫人太操心。”秦嬷嬷又唠叨了会,海棠便也就笑着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