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府坐北朝南,临湖而建,府邸大方稳重,园林精巧雅致,两厢交融,颇有一番奇妙韵味。
早上出门时颜世宁就小小的观了府中一角,此时走在穿花游廊里,看着身周景色,更觉赏心悦目,她虽对园艺不太了解,但看着这布局设置还是感觉到了别具匠心之处。
裴瑾要带颜世宁见的人,就住在游廊尾端的一处僻静屋子里。
尚未进门,阵阵药香便迎风吹来。
裴瑾看着门口正拨弄药草的黑衣男子,道:“这是我们府上的医师,北斗先生。”
“你带我来看医师做什么?”颜世宁感到奇怪。
裴瑾笑道:“他是个医师,却也是我朋友。”
颜世宁明白了。
裴瑾不结党,常独来独往,能让他称为朋友的,地位就非同一般了。
于是在裴瑾的介绍间,颜世宁不由默默打量起了这位北斗先生。
此人看上去二十出头,身材瘦长,穿着黑色长袍,沉默寡言,始终面无表情,让人生不出半分亲近,裴瑾居然跟这样的成结为朋友,这不免让她微微诧异。
正在疑惑间,颜世宁突然看到他转过头来了,并冷冷问道:“你身上可曾抹香?”
颜世宁一怔,答道:“不曾抹香。”
“那你身上的香味是怎么回事?”
颜世宁嗅了嗅,蹙眉疑惑,没有啊!
“你最近可有用过熏香?”北斗继续追问。
颜世宁道:“这倒有,原来在相府用过。”
“用了多久?”
“不足一个月吧。”
“这香哪里来的?”
“是我妹妹送来的,说是宫里赏的,当时有两种,我挑了个味清淡一点的。”颜世宁见他问个不停,越来越奇怪了,“这香有问题吗?”
“没问题。这香不适合你而已。”说着,北斗又从桌上那一堆瓶罐里随手拿了个玉瓶扔了过来,然后转过头继续收拾自己的药草去了。
颜世宁愣住了,这对话突然发生又突然结束,整一个奇怪了得。她看向裴瑾,目光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瑾这会儿是无比汗颜,他不过是想让北斗旁敲侧击询问熏香之事,谁知这货简单粗暴直接发问!
将一头雾水的颜世宁送回去后,裴瑾赶紧又折了回来。
“我说你最起码也含蓄一点吧,让她生疑了怎么办!”裴瑾往椅子里一坐,无语道。
“含蓄从来不是我的风格。”北斗回答简洁。
裴瑾揉了下脑门,道:“昨天早上给你闻了香灰你说我不能洞房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昨天早上他从相府回来后,直接就把熟睡中的北斗拉了出来,然后把香灰拿给他看。之前裴瑾就曾给他说过关于那薰香的事,只是只凭耳闻未曾亲见也不能判断,所以关于薰香的问题始终是个谜。如今他找到了,自然要让他好好研究一番。
而北斗一闻,便皱眉,“此香有毒。”
等到裴瑾细问,他又说还需再行研究,最后只来了句——“今晚不宜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