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舵者也要有仁德慈心。这样子手下人才会死心塌地。
宋家在盐帮被剿前,得到提醒,提前数月做安排。留在上陵府的事业如日中天,但宋威放话,从上至下,都没为手头的盐与钱银犹豫。
散就散得干净彻底,不留痕迹。
现在宋家到了丰州县落户安家,写信给往日共事的弟兄们,能来的都来了。
有这种号召力,一时的败落又有何可惧?
同理,他们能做到这一步,又怎会为个人的蝇头小利,损坏集体的大利益?哪个兄弟能容忍?
他们会互为监督者。
徐诚张张嘴,无话可说。
他以前就很好奇,那样子的盐帮,是怎么管理的。
每一回接触的人都不一样,暗号一串串的。
他甚至还看见过,前一天还在给别人家接头的汉子,隔一天就成了宋家的联络人。
宋家的联络人,也会帮别人家接头。
盐帮的事,他尽量少问,后来也没学成盐务,直到今天宋原把话说开,他才知道其中关窍。
身在集体之中,他们个人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各有“职务”,领差办事就好了。
就像做一盘子菜,油盐酱料都要做佐,才能让主菜滋味鲜美。
他们今天当油,明天当盐,都没关系。办好分内事就够了。
徐诚看向林庚,把这个很专业的问题抛给他,也给宋原一个机会。
林庚点头,很是赞许。
“很不错,但糖厂没有生死危机,即使拿完整的流程类比,从原料加工这一块儿开始操作,又怎么能让这些散乱的人拧成一股绳呢?”
林庚与皇室成员最大的区别是,他生于皇城,养在天子膝下,却来到了民间。
市井百姓他见过,乡村村民他也见过。他跟大官小吏打交道,也跟乡绅富豪打交道。和才子佳人聊天,也看过小院里截然不同的人性。
就像他回他爹的那句话一样,世人很忙,生存之外,还有自家一摊子事要忙活,哪有空笑话他们这些玩弄权术的人?
那他们来糖厂,就是为了挣钱养家,又怎会顾你讲的大道理?
什么集体,什么一家,能把他们的钱财都放在一个钱袋子里花么?
如果可以,老板先做榜样。
当然,林庚并非故意挑刺,他只是提出一个可能性。
因为他手下的将士,也是这样子管的。而将士的纪律性,是长期培养,在同一个环境下,自然塑造而成。回家一趟,就能打回原形。
从这方面来说,也符合宋原说的,聚是“某某人”,分是千户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