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程度,并非是他们直接倒戈,而是立场暧昧。很多事情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深究到底。
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容许城内有变动,哪怕是政策上的,只要不过分,他们都能放过。不会各衙门互相抬杠捣乱。
日子越过,战局越是明朗。他们有所预料,更有人把家人暗自送出了海城。
谢星珩的行为也越来越到明面上,与文世昌的联络日渐频繁,在户部不算秘密,在海城的圈子里,就更加瞩目。
经文世昌威逼利诱的人,见此情状,结合谢星珩的背景履历,默契不谈。
余下的人,在海城的改变里,慢慢回过了味儿。
像盐课司的提举盛荣,就私下里找了他的表弟刘进贤来问。
“你跟谢敬之走得近,你给我说个准话,他是不是有退路?”
刘进贤很感谢盛荣在官场上对他的帮扶,但他拉不动盛荣,早前甚至冒着兄弟决裂的风险狠狠规劝过,盛荣大为感动,没责怪他,反对他更好,却依然我行我素。
盛荣说:“我为皇上办事,我有什么错?”
如今寻退路,谁也不敢跟他说实话。
因他是皇帝的心腹臣子,职位虽低,权利却大。
他在海城连番捅娄子,朝廷都没给他实质性的惩罚。只是数次训话,让他知道利害。
刘进贤摇头:“我也不知道,这话他也不能直接跟我说,但他是个聪明人,我们要么学着点?再不济学学其他墙头草,态度暧昧点,谁也拿不到错处。”
盛荣对皇帝效忠,但不是愚忠。忠诚哪有小命重要?
他应下,约上刘进贤,去找谢星珩喝酒。
谢星珩跟他们兄弟俩关系都不错,约酒答应了,席间他说了想筹办中秋灯会的事,拜托两位哥哥多多支持。
这点小事,盛荣大手一挥答应了。
这件事,盛荣点头,知府衙门要给面子。
盐课司拿了一笔银子出来,知府衙门再添一点,余下商户有皇商号召,江知与知道他们也苦,仔细核算过账目,依照街区繁华度,按他们的铺面能获得的曝光率计算,大大小小的商户拿钱数量不等,但最高的,只有十二两银子,这让他们都松了口气。
既是中秋节,反抗民兵那边也得兼顾上。
又一批军饷被劫走,当地府兵追得懒散。上面的人松了,下面的人就不会卖命斗狠了。
海城有条不紊的筹备中秋节灯会时,被文世昌和刘进贤联合送到平西的张遵祖成功夹带一个消息,送了出去。
张遵祖没能参加今年的春试,文京前所未有的心硬,磨破嘴皮子都不让他去赶考,连在平西居住的宅院都不能出。
他另想了法子,说他要看书。他们出行仓促,所带的书本极少,笔墨和纸张都有定数。不让他出门,总要满足他的读书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