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以后堂哥有了其他的妃嫔郎君,你也是他第一个夫郎,那些莺莺燕燕怎么也越不过你去。”
文序安安静静吃着小点心,好似听进去了,又好似不在意,反而是一直沉默的青石忍不住了,“姑爷还没说话,你在这里装什么爹?”
循循善诱的顾安年大惊失色:“你别胡说!本王可没有!”
装先帝?他有几个脑袋够砍啊?
“你就有!”青石气得小脸通红,少年人的火气一点也忍不住,“你也说了姑爷的身份最尊贵不过,那你是以什么身份对我家公子开口劝诫的?你配吗!”
“按你的说法,我家公子应该是良国最尊贵的哥儿吧?你有什么能耐教公子做事?”
顾安年愣了一下,随即撇清自己:“本王可没有教他做事的意思,这本来就是一位贤内助该做的事,本王只是提醒你家公子罢了。”
“我家姑爷都没意见,用得着你提醒?”青石忿忿不平,“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啊!”顾安年捂着手指,忌惮地看着收回手的青年,被人掷出的瓷盖掉在了地板上,碎在他的鞋尖。
“顾王爷。”文序端着没了盖的茶盏喝了一口温水,“诚如您所说,身为顾明野的夫郎,本公子也算是良国最尊贵的哥儿,我的下人,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有些事情从来如此,不代表从来都是对的。”文序微微叹了口气,与这里的人交流时的那种无力感又生了出来。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并非从众随大流才是对的,女子哥儿应该相夫教子,替夫家开枝散叶?那男子呢?”
顾安年下意识道:“男儿应该志在四方,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好。”文序抚掌一笑,“那我问你,全天下所有男子都能撑得起家,顶得了事,或者每一位男子都志在四方且全都入朝为官了吗?”
这怎么可能!顾安年下意识想反驳,可是想起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又憋屈地沉默了。
文序轻轻拨动耳边的耳饰,状似疑惑道:“在下虽不常出远门,但寥寥几次的途中,也曾见过不少奇怪的场景,不知顾王爷可否替在下一个小小哥儿解答一二?”
顾安年看了一眼文序,谨慎道:“你先说。”
“我见过因母身死而被抛弃的孩子,见过为了供儿子科举,本该颐养天年的父母还在种地,也见过被好赌嗜酒打死的女子,更见过身为哥儿却如同男子一般去码头做苦力活的郎君。”
“你说说,这些人的父亲,儿子,丈夫,都干什么去了?”文序歪了歪头,眼中的疑惑仿佛一个耳光打到顾安年的脸上,“难道他们都志在四方,去朝堂,去边疆,报效国家了吗?”
顾安年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憋出一句:“这……这是他们自己不上进,这些人肯定没有能力娶三妻四妾,和堂哥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