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沈头儿为啥还来干这苦差事,食肆一日的进账,抵得上挖河道好几日工钱!”
“那可是四十两,寻常吃食铺子四五个月才能赚出来,况且挖河道风险不大,不值当用那些银钱抵。”
“四十两,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些银钱,怕是家里有金山银山的地主老爷,才能眼也不眨地掏出来吧。”
姚沐儿确实想过用银钱抵,现下家里有银钱,夫君完全可以不受那个罪,至于盖房子可以缓缓再说,铺子每日进账比旁人想得多,四十两仨月便能挣回来。
但是沈季青没答应,一家人起早贪黑赚来的银钱,咋可能舍得就这么花了,挖河道挺好的,源阳县八个镇子的百姓聚在一起,能打听到不少消息。
“你说那冰镇凉粉是啥滋味,俺们镇子上也有卖的,但是一碗要五六文,俺没舍得买。”
“沈头儿家开的吃食铺子只卖四文,不放冰三文,等空闲了也去买碗尝尝。”
“大热天的,要是咱也能吃上就好了。”
听几个汉子这么说,沈季青开了口:“大家伙要是想吃,回头我跟夫郎商量商量,每日往河道这头送些。”
“沈头儿说得可是真的?咱们买的也能加那么些冰?”
“傻啊你,多加冰凉粉就少了。”
“岭水镇离源阳河将近三十里路,要两个时辰才能到,这么远送来也卖四文钱一碗?”有汉子问。
沈季青道:“对,价钱不变。”
“那成,在河道做工每日能赚五十文,花个三四文买碗凉粉消消暑,还是能吃得起的。”
“太好了,这天儿热死个人,最是适合吃冷食。”
“可不,我前些日子刚在铺子里吃过,一口凉粉混着碎冰下肚,甜滋滋凉丝丝,别提多舒坦!”
一群人馋得吞口水,恨不得太阳立马落山,倒头睡上一觉,睁眼就能吃上那甜滋滋凉丝丝的冰镇凉粉。
戌时太阳快落山,几个衙役敲响铜锣,提醒众人放工回家。
河道附近搭了临时住所,家离远的可以留宿县里,但吃食需得自备,即便如此,也替百姓解决了不少麻烦,大家平日里干活没少夸新任县令是个好官。
这头沈季青领了工钱,跟五六个同镇的汉子,坐着牛车一同回了岭水镇,沈大成没回,在县里住下了。
官道平坦,到岭水镇只用了一个半时辰。
“走了,沈头儿。”
一行人在巷口分开,沈季青趁着月色走了半炷香,方才瞧见食肆跟前挂着的招幌。他走上前,不等叩门,便见夫郎推开门,用一双明亮的眸子瞧着自己。
“我算着时辰也该回来了。”姚沐儿笑着把人拉进屋,“饿了吧,灶房里热着菜呢,我这就去端来。”
沈季青吃饭时,姚沐儿便坐在一旁,在汉子身上来回打量,见夫君人好好的没受啥伤,拳头一松,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