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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琼道:“那你不妨说来,是何等样的事,方算为‘福’?”
岳昔钧道:“自然是远小人、解枷锁、得逍遥,这样的事情。”
“驸马这是意有所指啊,”谢文琼道,“本宫身边,哪有小人?”
岳昔钧佯讶道:“啊呀,这是江湖话术,臣口不择言了,该打。”
她说着“该打”,自个儿却不动手,谢文琼借着酒劲儿把手往岳昔钧颊上一捏,道:“打罪可免,捏罪不饶。”
岳昔钧往脸上摸了摸,没来由地有几分不自在。这举动太过亲昵,叫她莫名心虚——她本就有意招惹谢文琼,但真眼见要得逞了,又生出几分不忍来。
像是鸠占鹊巢,假凤虚凰的身份如同梦幻泡影,是岳昔钧给谢文琼编织的黄粱一梦。
熏风之中,谢文琼只见岳昔钧垂下了眼眸,似乎想通了甚么,又仰头冲自己笑道:“谢殿下不打之恩。”
谢文琼有些溺在那段浅笑之中,脱口道:“要怎生谢本宫才好?”
岳昔钧微微一怔,又复答道:“殿下要臣怎生谢?”
谢文琼缓缓弯下腰,呼吸间有酒香缭绕,岳昔钧闻见了,并不难闻,反而有些惹人共醉。岳昔钧只见谢文琼秾丽娇俏的脸庞愈贴愈近,眉睫根根可数,竟然有些失声。
谢文琼的双手按在岳昔钧的轮椅扶手之上,袍袖将岳昔钧笼了个严严实实,垂下的一截袖子蹭在岳昔钧的腿上,风一吹动便隔靴搔痒般刮着那处正生新肉的伤口,令人难耐。
谢文琼的脸庞顿在岳昔钧眼前一寸处,谢文琼轻声道:“驸马心跳好快。”
而岳昔钧甫一开口便声音喑哑,唇齿微张着泛抖,语不成句。
有暗香细生。
“本宫是母夜叉、母大虫不成?”谢文琼弯了眉眼,缓缓调笑道。
第34章 示弱奉汤海棠醉卧
岳昔钧闭了闭眼, 终于找到了声音,喉头像是锈了的轮轴般,钝钝地道:“殿下这是作何?”
谢文琼轻笑一声, 反问道:“驸马以为呢?”
“臣愚钝, ”岳昔钧眼观鼻鼻观心地道, “请殿下赐教。”
谢文琼的声音就在这方寸之间:“驸马不肯看我,是真将本宫视作了洪水猛兽,还是要学玄奘大师,‘两眼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