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琼问道:“她粮绝了么?”
沈正儒道:“这便是那伙人惊讶之处了——室中干粮仍有满满一盆,水粮充足,而看看那妇人的尸身,竟是死去近一月了。”
众人讶然。
岳昔钧道:“她自戕了。”
“不错,”沈正儒道,“她自知逃不脱,在收敛好丈夫尸首的那日,便自戕了。”
谢文琼问道:“那孩子呢?”
沈正儒便转向谢文琼,道:“那伙人来时,见那孩子躺在妇人怀中,那孩子也死去多时了。”
有人闻听,便唏嘘起来:“可怜那孩子,孩子何辜啊!”
也有人道:“也不知那孩子是否是母亲亲手杀死,真惨啊。”
另有人道:“许是那些粮食是母亲留给孩子的,但那孩子见母死,生无可恋,便也心存了死志。”
沈正儒道:“究竟是何,已不得而知了。”
沈淑慎道:“这等故事,祖父您怎今日才对我讲?”
沈正儒道:“祖父这的故事多着,只不过没这么惨然的,都被你从小到大搜刮走了,只剩下这种来。若是你今日叫我讲讲温馨的,恐怕我还要好好思索一阵!”
沈淑慎便笑道:“祖父您曾走南闯北,朋友也多,区区几个故事,难不倒您。”
沈正儒道:“莫要吹捧祖父了,把签拿来罢。”
沈正儒摇了签,数了一数,恰好数到了岳昔钧。
岳昔钧便笑道:“那我也讲一则边镇传闻罢。”
岳昔钧道:“诸位也知,燕子冬日会飞往南方过冬,在北方的边镇,冬日是见不着燕子的。然而,有一人在冬日便在北镇见了一只燕子。”
“这人说来也惨,丧父丧母,虽又认了义亲,但有时仍会思念生身父母。我们管这人叫阿甲罢。”
“这日,阿甲正有些思念泉下父母,便见一燕子飞至梁下。”
“阿甲叹道:‘燕子啊燕子,你怎不飞去南方越冬?难道也失了亲人,才凄凄惶惶留在此处徘徊么?’”
“谁知那燕子口吐人言,道:‘你难道不知么?马上便有一件大事发生,虎丞相、熊尚书都在往边城赶,连那凤凰都要来呢!’”
“阿甲讶然道:‘甚么样的大事,竟然这般声势浩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