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县丞也不再多言。酒过三巡,岳昔钧佯醉道:“大人啊,这买卖若是做好了,可并非内人胞弟这一桩生意啊。”
李县丞醉醺醺地道:“怎说?”
岳昔钧道:“本县有钱娶阴亲的人不多,可不见得别处不多啊。李大人和钱老板难道就不想再进一步?”
李县丞还有些理智,道:“老弟啊,这本县之中,本官还能说上话,若是他乡纠察起来,恐怕难保啊。”
岳昔钧笑道:“这有何难,实不相瞒,我这娘子,乃是名门之后。县官啊,还见不到她爹爹呢。”
“哦?”李县丞低声道,“不知是哪府的大人?”
岳昔钧也压低声音,道:“京官。”
岳昔钧怕他不信,又以更小的声音道:“不过,我娘子有些个讲究,不肯叫我现在便说出岳父大人的官职来,只等事成之后,方好告知。你也晓得,这事须得偷偷摸摸,他们有些个疑心,也是正常。大人也看了那方玉佩罢,这可不是寻常府衙里的货色。”
李县丞早便找人鉴了那方玉佩,知道是好货色、好水头,如今听了这话,便也信了,道:“原来如此,若是事成,你就是我亲爷爷!”
岳昔钧放声大笑道:“不敢不敢。”
岳昔钧笑罢,又道:“只是,我岳父大人近日有些个烦心事,若是李大人能为之分忧,我也好将以后源源不断的好差事顺理成章给大人,不是么?”
李县丞连忙道:“大人为何事忧虑?”
岳昔钧指了指天,道:“还不是上头之事。”
“莫不是为了新皇登基一事?”李县丞道。
岳昔钧道:“正是为此事呢。”
李县丞眯着眼半醉半醒地试探道:“大人在新皇跟前……”
“在新皇跟前依旧说得上话,”岳昔钧道,“只不过么……”
李县丞急道:“只不过甚么?”
岳昔钧慢悠悠地道:“只不过觉得女人么……”
李县丞连忙附和道:“女人干政,那是牝鸡司晨,大逆不道,是也不是?难不成大人想要扶保哪一位殿下,取而代之?”
岳昔钧不置可否,只道:“李大人莫慌,自然不叫李大人涉足如此险事,我那岳父只是恐有人效忠新皇,来揪他的把柄。李大人所做之事,更是紧要,万万不可被新皇党羽截了去。故而,我那岳父嘱咐我,一定摸清经手之人是否对新皇忠心耿耿。”
李县丞立时道:“大人放心,李某身家性命全系在大人身上,一家老小还想进京住住,定然不会辜负大人。”
岳昔钧微微一笑,道:“李大人发心不诚罢,若是诚心,为何不说说心里话?在下听了,也好放心,不是么?”